一扭頭,傅錦書已經微微張著紅潤潤的嘴巴,夢會周公去了,顯然是一個字也沒聽進去的。
衛雲禪受了氣,捉著他的手腕,嘬咬了一口——洩憤。
第二日早晨,雯夫人便帶著傅錦書和衛汀雨出了門,準備乘坐馬車,動身前往避暑山莊。
衛澤文對衛汀雨叮囑了幾句,衛汀雨乖乖應下,隨後上了馬車。
衛執尹跟雯夫人說了會兒話,雯夫人替衛執尹整理了一下衣裳,隨後也上了馬車。
剩下衛雲禪跟傅錦書兩個還在一邊說著什麼,衛雲禪把傅錦書擋著,眾人看不清傅錦書寫沒寫什麼字,聽不清衛雲禪說沒說什麼話。
“我剛剛說的你記住了沒?”衛雲禪又把昨夜的話交代了一遍。
傅錦書記自然是記住了,但他顯然不打算聽話照辦,敷衍道:“記著了記著了……那我先走了。”
——山裡肯定有野兔,傅錦書腦子裡已經有了好幾種烹飪野兔的方法,哪還有心思在這兒跟衛雲禪依依惜別。
衛雲禪對他了如指掌,抬手擰他耳朵,說著口不對心的氣話:“走丟了我可不會讓人來找你,吃壞了肚子疼得也不是我,著涼了要喝苦藥你也別來跟我抱怨。”
擰他耳朵的手一點勁兒也沒使,傅錦書對他雷聲大,雨點小的陣勢已經習以為常,拉開他的手,學著剛剛雯夫人和衛汀雨那樣,抱了衛雲禪一下:“知道了知道了,欽欽,再見,娘親和妹妹在等我了。”
這種擁抱和他們晚上抱著睡覺完全不一樣,衛雲禪一愣,還沒來得及回抱他一下,懷裡一空——傅錦書跑得比兔子還快,三步並作兩步就跑到了馬車邊。
衛雲禪緊了緊後槽牙,看著他飛快上了馬車,隨後便看不見了影。
馬車噠噠地啟程,衛澤文走過來,調侃了兩句:“大哥也別太不捨了,就分開小半月而已。”
衛雲禪繃著臉,邁開步子往前走:“胡言亂語。”
——誰捨不得那個不知好歹、從不聽話的小肉墩了,嗤。
衛澤文聳聳肩,晃晃悠悠跟在了他的屁股後面,心中腹誹:死鴨子嘴硬,那雙眼睛明明都“望眼欲穿”了。
衛家去的那座避暑山莊,離勻梁城裡相去較遠,馬車需要趕一天一夜才能抵達。
天黑了下來,好在這兒有莊子可以歇腳。衛家的馬車又大又華麗,馬車後頭還跟著好幾名身形高大的帶刀護衛。
待雯夫人他們幾人先後下了馬車,店小二迎上前去,把腰一彎,聲音都響亮了幾分:“夫人您裡邊請,打尖還是住店啊?”
芬桃從錢袋子裡掏出一錠金元寶:“住店,要三間上好的房間,把床褥被子全部先換一遍幹淨的,再備上幾桌好菜,晚點再送些熱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