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完話,他咬了一口手中的甜瓜。剛剛才吃的時候,甜瓜上部分無籽,眼下吃到了甜瓜的中間部分,傅錦書一口下去,把瓜瓤吃下,嘴裡還剩了好幾顆瓜籽。
可渣鬥離小榻有著一定的距離,傅錦書懶得動彈。他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滴溜轉,把主意打到了衛雲禪身上。
衛雲禪正想說第三點,小腿又被那傅錦書拿腳踢了踢,衛雲禪不解:“又要作甚?”
傅錦書微微張開嘴巴,將舌頭上捋下來的瓜籽給他看。因為嘴裡有東西,說話的聲音有幾分囫圇不清:“有瓜籽。”
衛雲禪當然看得到他嘴裡有瓜籽,視線掃過他那一截深粉的舌頭,喉結一滾,趕緊挪開目光,冷淡道:“有瓜籽就去吐掉,找我何用?”
自然有用。
傅錦書又拿腳蹭了蹭他——這次不是踢,是蹭。
要不是知曉這小肉墩沒心沒肺,情竅未開,衛雲禪真的要懷疑他做出這樣的舉動是帶著“挑逗”意味的。
而傅錦書這笨蛋妖精,顯然是像要幹壞事的貓兒,先討好賣乖一下,放鬆他人的警惕,軟化他人的心。
果不其然,只聽傅錦書道:“我不想動。”
他語氣乖巧:“你可以幫我嗎?”
衛雲禪只覺小腿被他蹭過的地方火燒火燎,邪火燒了他的理智,讓他明知道傅錦書是在耍賴偷懶,卻還是跳進他的陷阱。
冷著臉罵:“懶貨。”
手卻伸了過去。
寬大的掌心微微攏著,這隻手,是批閱摺子,定人生死的手,是將來要手持寶劍,徵戰疆場的手——現在,卻在接下這麼幾顆黑不溜秋的瓜籽。
還是從他人嘴裡剛吐出來的。
傅錦書漾著笑臉:“謝謝你,衛雲禪,你真好。”
衛雲禪一點也不好。
他如夢初醒,盯著自己手頭的幾顆瓜籽,懷疑自己剛剛被傅錦書下了什麼“失心咒”。
可眼下他總不能把瓜籽給傅錦書塞回嘴裡去,便只能繃著臉站起身,正要走去渣鬥那邊將瓜籽扔掉,再去淨手,又被傅錦書拿腳勾住了。
衛雲禪額角一跳:“你還要做甚?”
傅錦書眨眨眼睛,抬手給他展示了一下自己的甜瓜:“還有好幾顆瓜籽,你等我吃完,再一起丟。”
他就知道,蹬鼻子上臉這事,傅錦書向來最擅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