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淇根本不敢接,問他:“哥,你哪兒來的錢?”
江浪捉著他的手,把竹簽子遞到他手裡,笑著說:“今日我去河邊轉了一圈,有一艘貨船在找人幫忙搬泥沙袋子。”
說著,便擼起自個兒的袖子,拱起手臂上的肌肉給他看:“哥現在是大人了,今天搬了二十袋泥沙,都不在話下!”
解釋完,江浪推了推他的手:“快吃快吃,新鮮炸出鍋的,你嘗嘗好不好吃!”
江淇咬了一顆,包在嘴裡慢慢咀嚼,然後把竹簽遞過去:“好吃,你也吃。”
江浪也沒推辭,咬了第二顆吃進嘴裡:“不錯,難怪你喜歡吃,下回哥再給你買。”
江淇“嗯”了一聲,目光停留在他的手掌上。那雙手輕輕顫抖著,是那種不受控制的抖動——二十袋泥沙,江淇不知道一袋有多重,但肯定不輕巧。
江浪應該是累極了,倒在草墊子上就睡著了。
——這時的江浪其實也才剛滿十三,哪兒算得上什麼大人呢。
手中的糖油果子從甜變成了酸,又從酸變成了難以吞嚥的苦。
江淇慢慢地咀嚼著,打這回起,再也沒說過想吃糖油果子的話了。
流浪的生活一直持續到他們遇到了莫隱宗的一位老宗師才結束。
小老頭一開始只要江浪,說他有修行的天賦,還別有深意地看了江淇一眼。
可江浪一聽,立馬拒絕:“那我也不去了。”
就這麼討價還價半天,最後老頭還是同意帶上江淇一起回了宗門。
江淇這才有了自己的名字:江淇。
以前,江淇不告訴江浪他的名字,他不想再要親生父親給他取的名,所以江浪都叫他小七。
之所以是“小七”,是因為江浪救過六隻野狗,分別取名從“一”到“六”。他覺得江淇也是他救下來的“小狗”,就叫他“小七”了。
而“江淇”這個名字,是老宗師問他想要個什麼姓,他自己選了江浪的“江”姓。
“淇”是老宗師賜給他的名,寓指“生命如水,生生不息”。
“你有妖物的血脈在身,半人半妖,想要修煉,容易走火入魔而亡——修煉於你而言,並不是條好路,就留在宗門裡練習一些劍術如何?”
江淇沉默半晌,問:“那我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