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行了跪拜之禮，三聲響頭之後，挺直了身子：“無論是您二位合力救了錦書一命，給了他肉身重塑的機會；還是為我二人的情緣想盡辦法……總之，雲禪定當銘記於心，時刻感恩。”
還記得他在幻境曾聽到菩薩說的那句【置之死地而後生】的話，這兩日，衛雲禪已經琢磨明白了。
菩薩為何要去拿走傅錦書的靈犀劍，讓其與天帝打一架？定然是為了讓傅錦書躲去第二日要面臨的天劫。
傅錦書未曾參透【愛與寬恕】，無論他修為再高，也沒有辦法渡劫成功，飛升成神。
為了避免傅錦書身死道消，菩薩便強行讓他先一步肉身毀掉，天帝念及傅錦書是金剛手菩薩親手養大的孩子，定然不會下死手，至少還能儲存傅錦書的靈識。
肉身毀了，再由鶴極祖師幫忙，重新修煉一具便是。
情緣亦是他們故意說給傅錦書聽的，什麼【無心解無情】，他們早就一個有心，一個有情，菩薩想看的是他們能否在彼此都沒有記憶的情況下還能再次相愛罷了。
如今，他們還剩一關要闖。
避無可避。
菩薩淡然道：“小帝君一向聰慧過人，請起來吧，其實我一開始並不想插手這件事。因果已定，強行逆轉，未必就是好果——但是……”
鶴極祖師笑眯眯地捋了一下胡須，接了話：“但是，他看到小蓮花的肉身竟有半顆心，小帝君，你可知當時我們有多驚訝嗎？”
靈力鑄劍並不是衛雲禪首創，仙界很多的神仙道侶，都會用自己的靈力為道侶做一件法器，再多不過就是損耗修為而已，修為還可以再練，這件事是打動不了菩薩的心的。
但是，縱觀這三界，哪有人竟捨得將心分與他人共享的？可衛雲禪給了，即使傅錦書當時可能根本救不回來性命。
再想到他二人那一句【無悔】，終究是讓菩薩動了惻隱之心。
衛雲禪倒是雲淡風輕，仍舊是當初回答老帝君的那六個字：“雲禪心甘情願。”
“如今，錦書已經懂了【愛】，至於【寬恕】，我們也算不到此事有何機緣。只不過他還需要去與天帝交手這事，是他這具肉身必須要經歷的【果】，或許這事便是他的機緣。”菩薩緩緩道，“如今，你們有了小石頭，且小石頭乃金身之仙，天道絕不會再對你們趕盡殺絕了。”
提到小石頭“金身之仙”的身份，衛雲禪試探道：“是菩薩您……”
菩薩卻打斷了他的話，雙手合十：“阿彌陀佛，小帝君，他們回來了——祝你們一路順風。”
衛雲禪定了定心神，起身朝著他們二人躬身行禮：“多謝菩薩，多謝祖師。”
從瑤臺鏡回人間，又花了一些時間，看著衛府的大門近在眼前，小石頭滿心好奇：“爹爹，你說祖父祖母會喜歡我嗎？”
傅錦書摸摸他的腦袋，心中其實有些打鼓，畢竟小石頭身份奇特，不是一般正常的娃娃。
經過這幾日的商量，傅錦書還是準備跟雯夫人他們實話實說小石頭的來歷，雯夫人本來就已經知道了他妖精的身份——應該也能接受小石頭吧？
他想事情去了，一時沒接小石頭的話，倒是衛雲禪很快給了小石頭回答：“會的。”
不僅是喜歡那麼簡單，衛雲禪已經有了預感，他父母大概能把小石頭寵得能在他頭上拉屎拉尿，作威作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