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對自己女兒的特徵顯然瞭然於心:“我家巧玲柳葉眉,瓜子臉,單瞼,左邊臉頰有一顆痣,嘴巴生得最好看,飽滿又紅潤。”
在他描述的時候,畫師根據他的言語快速地在紙上繪就。其他倒是好畫,就是他說的嘴唇,畫師遲遲沒能落筆,便多問了一嘴:“怎麼個飽滿法,像桃花那般還是櫻桃那樣?”
老李撓了撓頭,沒婻楓讀過什麼書的老漢言語實在貧瘠,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就在這時,有下人著急忙慌地小跑而來,氣喘籲籲:“少主!西街……西街口那兒發現了一具無臉……無臉女屍!”
衛雲禪從椅子上起身:“屍體如今在何處?”
下人嚥下一口唾沫:“已經送到形檢司了。”
底下幾家人神色慌亂,生怕就是自己失蹤的女兒、媳婦兒,馮楷也並不松氣,畢竟那女屍若真是這幾位失蹤女子中的一個,那他弟弟也危在旦夕。
他們幾人的失蹤,都有一個共同點:外出途中,憑空消失,未見一丁點痕跡。
衛雲禪帶著這幾家人一起到了形檢司,仵作走過來行了一禮,隨後道:“少主,此女的麵皮被利刃割下,但是面部傷口十分奇怪。”
仵作帶著衛雲禪走近女屍身旁,尋常人若是見了這般駭人的死屍,都會下意識捂鼻掩面,有的甚至能嚇得幹嘔不止。可衛雲禪面色如常,甚至還跟隨仵作的手部指示,湊近了去觀看。
“怎麼個奇怪法?”
“您看,這整張面部傷口,鼻子以上的部分刀口淩亂,深淺不一;鼻子以下的部分卻平平整整,顯然在施行剝皮的時候十分小心細致。”
衛雲禪還未開口,只聽身後傳來一聲悽厲的驚呼:“巧玲——!我的兒啊——!”
老李顧不上什麼尊卑禮數,佝僂著身子朝著女屍這邊跌跌撞撞地沖過來,碰撞開了衛雲禪和仵作,跪伏在了女屍身旁。
女屍雖然無臉,可身上的衣裳便能認出其身份,正是老李失蹤十六日的女兒——李巧玲。
衛雲禪再次打量李巧玲的屍首,有什麼東西在他腦中一閃而過,卻又未能及時捕捉。
再次把仵作的話記在心間,衛雲禪心中有數,眼下這幾起失蹤案件背後,玄機暗藏,定有陰謀。
所謂的“山匪擄人”卻是無稽之談罷了。
大概是與傅錦書相處之後,衛雲禪開啟了更多的眼界——他總覺得這具剝皮女屍的出現,並非人為。
畢竟,一個“人”無端剝人家臉皮作甚?謀財或是劫色,都不至於做出此等令人發指的事情。
如果兇手不是“人”,衛雲禪琢磨著,術業有專攻,這事兒還得尋求傅錦書那個小妖精來助一臂之力了。
老李哭得暈厥了過去,其他幾家人也面如土色——或許,下一個被發現的屍體就是他們的家人了。
衛雲禪讓下人安頓好他們的歇處,自個兒打道回府卻沒在屋子裡找到人。聽丫鬟說傅錦書正在涼亭和衛汀雨垂釣,又轉而去了湖邊涼亭。
一走近,就聽衛汀雨正在調侃傅錦書:“長嫂,你這不放魚餌,怎麼可能釣得起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