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錦書已為人妻,而他眼下也即將迎娶一個自己不愛的女子過門。
趙康逸酒勁上湧,心頭的苦悶被無限放大。他將手中的酒壺用力地摜出去,酒壺飛了一段距離,隨後“咣當”一聲摔在了地上。
“哎喲——”有人大叫一聲,正開罵,“哪個不長眼的亂扔東西,萬一傷著少主夫人——”
小廝定睛一看,趕忙把後頭的話收了回去,打了兩下自己的嘴:“二公子!小的錯了,小的錯了,二公子莫怪!”
趙康逸的心思哪兒還在他身上,一雙眼睛只顧著直勾勾地盯著傅錦書,嘴裡繾綣萬分地喚了一聲:“錦書……”
傅錦書自然是認識趙康逸的,在私塾的時候,趙康逸經常給他送一些新奇好吃的零嘴兒和有意思的畫本。
一來二去,傅錦書跟他也算熟稔了。
“你先下去。”趙康逸對著小廝說道。
小廝彎著腰,有些為難:“二公子,小的正帶少主夫人去溷藩如廁……”
趙康逸摸了一下鼻尖:“哦……那你趕緊帶路。”說罷,又換了種語氣,和風細雨地對傅錦書道,“錦書,我在這兒等你,我有話想跟你說。”
大概是酒壯人膽,又或許是心頭的愁緒實在積壓太久,趙康逸此刻只想豁出去了,把這份愛意傾訴而出——至少……至少得讓他知道,我的心意。
趙康逸在原地等了一會兒。
傅錦書很快便回來了,趙康逸讓小廝去一旁等著,小廝不敢不從,老老實實走遠了一點。
於是便有了衛雲禪趕來看到的這一幕。
趙康逸的手一邊正欲搭上傅錦書的肩膀,一邊說著:”“錦書,雖然我知道這樣的話很唐突……”
傅錦書瞧著他那動作便已經做好了閃躲的準備,卻聽身後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錦書。”
看清來人,趙康逸臉色一變,手不自覺地就垂了下去,攥成了拳頭。
“衛少主……”趙康逸朝著衛雲禪行了一禮,他彎著腰,可那雙眼睛卻和衛雲禪對視在一起——不甘和嫉妒之間,又夾雜著怯意。
衛雲禪抬手將傅錦書的肩頭攬住,往自己懷裡帶了一點。與趙康逸的表裡不一不同,衛雲禪此刻是直接把譏諷和不屑寫在了臉上。
“既然趙二公子知道自己要說的話很唐突,那便別來自討沒趣——”衛雲禪薄唇輕啟,眉眼間戾氣盡顯,“自尋死路。”
後面四個字實在是毫不遮掩,但是又和衛雲禪向來的行事作風完全吻合。在勻梁,衛雲禪是不需要考慮所謂的“人情世故”的,而趙康逸,不過一個侍郎之子,更是不會被衛雲禪放在眼裡。
趙康逸被他直白的話語震驚之後,便立刻跪在了地上,垂著頭,攥著的拳頭用力過度,手背的青筋都能清晰可見。
“少主所言極是……是在下喝多了,胡言亂語……請少主……少夫人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