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這桌上客人原本就要先已經要了一碗,但其實根本剛剛上來還未動筷,韓序也正好到現在還未進食,於是便乾脆將這一碗豆花先吃到肚裡。
韓序吃東西一向狼吞虎嚥,幾個大口就掃蕩一空,心裡一直在想著該如何跟這位淳樸素淨的小娘子開口。
不遠處,小嬋來回照應著攤上客人,從韓序過來到現在幾乎都未曾有過片刻空閒,對於攤上一些人的竊竊私語以及來往路人男子投向自己的垂涎視線,這位小娘子似乎早已習慣,根本就沒空理會,反倒在意更多的,是今個穿的寬大衣裳有些耽誤了幹活的利索。
不過韓序看得出,這是不得而為之,興許再過些日子,即便是寬大衣裳也再難遮住這小娘子下邊鼓起的肚子。
一碗豆花韓序顯然不足以吃飽喝足,於是在一旁新來客人眼巴巴等著他騰出的那張空桌的眼神裡,韓序吆喝了一聲,“老闆娘,再要兩碗。”
不遠處正端了一碗給人送去的小嬋,突然聽聞傳來這麼一大聲吆喝,扭頭沿著聲音望了過來,愣了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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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鳳樓的那處雅間內,只剩一位醉醺醺的書生端著一壺酒盅歪歪斜斜而出。能夠在金鳳樓里長成的姑娘,哪個不是眼色頭極好又不見銀子不見仙子的勢利主兒?原本負責伺候書生喚作白鹿的小伶人自然也是如此。
她從一開始便其實能夠一眼瞧出了書生在豐壽侯公子跟前的身份地位,不論面上裝得如何熱情,其實打心眼兒裡還是瞧不起這阿諛奉承的窮酸書生的。
後來在那豐壽侯家大公子與姐妹幾人相繼離去後,她便沒有了再待下去的興致,甚至小心翼翼地極為防備,生怕這沒見過世面的窮酸書生酒後異想天開。
起先想著趕緊設法子將這書生灌醉,卻沒料到根本就不用自己出手,這書生跟沒喝過好酒似的自個一杯接著一杯,喝到最後自己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不過白鹿也樂得自在,畢竟自己這會兒最拿得出手的乾淨身子還想著留著尋個好出處呢。
應是來往客人都對這酒暈子避之而不及,這書生搖搖晃晃一個人尋到路走出了金鳳樓的大門,一路上也不曾如何酒後喃喃自語,只是在走到街上的時候不知為何,突然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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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娘子雙手又捧了一碗新的豆花,走到了角落位置裡這位模樣好看的奇怪公子面前。
覺得奇怪,是因為這已經是這位公子要的第四碗了。
自己家的豆花雖然不敢說份量如何誇張,但絕對是夠普通客人吃飽的,有時碰見一些瞧一眼便知道飯量大的顧客,小娘子還都會特意添上一些,可像今天這位公子一樣一連吃四碗的,她還是第一次遇見。
攤上公子並未在乎小娘子投來的奇怪眼神,主動伸手接過小娘子手裡豆花,放到桌上。
然後就看到這名年輕公子抬頭,望著眼前的小娘子。
似乎還是猶豫了一下,才終於柔聲問道“小娘子可認識宋青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