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兩側落到自己身上的視線,以及各種驚悚詭怪的碎碎念,鍾暮有些忐忑。
不會對方真的是個能把人制成藥的詭怪吧!
雖然副本副線是什麼他不知道,但一聽上去就很厲害的樣子,連帶路的詭怪都是會動的紙糊糊,不知道一會兒會見到個什麼恐怖的詭怪。
一緊張,鍾暮都放慢了腳步,迅速地環顧四周,尋找著離開的路。
紙人小碎步,他也小碎步,一人一詭緩慢地前行,最後還是挪到了醫館走廊的盡頭。
隔著半截布簾,裡面傳出些許藥材味,矮矮的小紙人自然地從底下穿過去了,臨走之前還摁住了鍾暮,“你站在這不要進去啊,我去跟我們家醫師說一聲。”
鍾暮頓了頓,乖乖地站在了門口,他就是走也沒地方去,一回頭還會被從兩側病房裡探出頭來的詭怪盯著,那些殷切的目光看得他背脊發涼。
門簾背後傳來了小紙人的聲音,“醫師,有客人來了。”
一些窸窸窣窣的布料聲響起,像是有人從裡屋的椅子上起身,混雜著小紙人的簌簌聲,兩個腳步聲挪動到了外面來。
“醫師,你還是不舒服嗎?要不要我把他趕走,你再休息一會兒啊?”
“不用了,我已經休息夠了。”溫潤的聲音輕緩地響起,伴隨著小心翼翼的腳步聲挪到了門前。
鍾暮跟前遮擋的門簾被一隻蒼白的手撫過,露出了背後聲音的主人。
一頭如雪的白色長髮瞬間吸引了鍾暮的注意力,對方微微抬眸,灰色的瞳孔黯淡無光,找不到焦距,他小心翼翼地向門簾後面伸出手,似乎是在尋找什麼。
鍾暮下意識地就伸出了手,接住了他的掌心。
“你就是來看病的嗎?”摸到人的位置之後,對方才緩緩地將雙眸看向他這附近,溫聲地詢問著。
鍾暮一愣,“你就是醫師?”
他想象中的是醫師,應該是年老又穩重,目光如炬能輕易看透人疾病的老人,至少閱病資歷擺在那的,但眼前的人卻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他除了身上沾著深色痕跡的青灰色中式長衫有那麼一絲復古的味道,整個人溫潤親和,看上去很年輕,更像是來看病的。
“對,我是醫師,請進。”他點點頭,然後在小紙人的攙扶下慢悠悠地回頭,抓著鍾暮一併領進了屋子。
屋子裡的印象跟鍾暮想象中大差不大,破舊的小木屋子,一牆壁的藥櫃,一張小小的桌臺邊,些許古韻的裝點,醫書層層疊疊地堆摞,幾乎包圍了坐在其中的那個青年醫師。
這樣陳舊的醫館放在現代都很難見到,鍾暮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見。
“快坐下啊。”小紙人看到鍾暮還愣在那,連忙招呼著。
鍾暮趕忙在了醫師的對面,端端正正地盯著他。
面對面坐著,鍾暮才有空將注意力放在對面的人身上,靜下心來仔細端詳,鍾暮先是注意到他格外溫和的眉眼,以及很是俊秀的長相,其次,他看到了醫師衣服胸口處的位置,有一團髒汙的暗紅色痕跡,像是打翻的茶水痕跡,又像是……血跡。
他不敢問,就沒開口,老老實實地把手放在墊子上,讓對方給他把脈。
“你最近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嗎?”對方一邊把脈一邊詢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