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黑漆漆的弟弟才慢悠悠地從角落地爬出來,一言不發地蹲在了夜珈的身邊。
他看上去才是不太聰明的樣子,似乎因為社會化訓練不夠好,一舉一動裡都透著一股野性,比起一個小男孩,更像是一隻野獸。
但殷修算算年齡,他興許是獨立意識剛剛形成,就趕上了海村遇難,沒有接受過正常的社會與交際,才會變成這樣。
即便夜珈說了殷修沒有威脅,他也始終沒有放下過警惕。
天亮之後,海村裡發出了巨大慌亂的聲響,有人驚慌失措地嚎叫著:“糟糕了!!祭品!祭品丟掉了!!”
“怎麼你們三個大男人還看不住一個幾天沒吃飯的小姑娘啊!沒用啊!”
“快找!他們是離不開海村的!一定就還在海村裡!”
“我先去她家找找看,她走肯定是要帶上她弟弟的,你們挨家挨戶地查,看看有沒有家藏著他們!”
海村裡熱鬧至極,因為今晚就要進行獻祭儀式了,他們卻弄丟了祭品,好不容易擇出一個不會讓海村的人鬧矛盾的人選作為祭品,這下丟了,他們會更麻煩。
一陣慌亂的腳步聲急匆匆地趕到了夜珈的小破木屋跟前,然後劇烈地撞擊著門板,“夜珈!你在裡面嗎?!給我出來!”
“你怎麼答應我們的!你說好會乖乖成為祭品的!快出來!”
“你個兔崽子!敢偷偷逃跑!你看我等會兒抓住你了不打斷你的腿!”
伴隨著男人怒吼的嗓門,木屋的門嘎吱一聲被推開。
門後站著的不是他們所熟悉的少女,而是一張略微陌生又冰冷無情的臉,冷不丁地從門縫裡冒出來,還給男人嚇出了一身冷汗。
“你什麼玩意兒!怎麼在夜珈家裡啊!”
另一個男人連忙湊到那人耳朵嘀嘀咕咕了兩句,他這才緩過神來,“嚯,你就是他們嘴裡說的那個,突然從海里冒出來的小白臉啊?怎麼在夜珈家裡?是你把她放出來的?”
殷修淡然地站在門口,波瀾不驚地點頭,“是我。”
對於殷修的供認不諱,對面倒是愣了,這人犯了事,不跑也不躲,還正大光明的承認了,理直氣壯,一下就給對面氣惱了。
“你看我海村最近兩年不行了,覺得我海村人好欺負是吧!我們好不容易擇出來的祭品你說放就放!想死是吧!”
對面的人一身火氣,本來丟了祭品,他就很暴躁了,結果還遇到殷修這麼個面無表情很招火的人,頓時就罵罵咧咧地舉起手裡的魚叉朝著殷修刺去。
這魚叉還沒刺過去呢,整個人就猛地被一腳從門口踹飛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頭暈眼花的。
殷修冷著臉盯著他們,“我睡一會兒再出來跟你們聊,別來煩我。”
地上的人還沒開口,他又陰森森地補充了一句,“敢再來敲一聲門,我讓你們整個海村都成為祭品。”
然後咚地一聲關上了門,只留下一片寂靜給門口那倆面面相覷很是懵逼的人。
這……這海村存在那麼多年,還是頭一回遇上這麼霸道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