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小鎮對外來者必須保持熱情,但若是對方觸犯規則,也請不要手下留情。
五、可以讓外來者觀看獻祭儀式,但絕對叮囑他們不要觸犯第一條與第二條規則。
六、對於意外觸犯規則的外來者,不要讓他們活著離開。
殷修的視線落在了石碑上的規則上,一些規則已經在風吹雨打之中變得模糊,而一部分規則十分清晰,像是近不久才刻上去的。
比如第三條的後半段,“白天遇到奇怪東西機率很高,儘量不要出門”這一排字就很新,在段落之中也顯得擁擠,是最近才刻上去的,那這個遇到奇怪東西的機率也是最近才提上去的。
“這個、這個第六條……感覺好危險,而且這裡居然還有獻祭儀式?”新人面色有些蒼白,從最後一條就能清晰地感覺到鎮上對違規外來者的態度是十分無情的,而他們就是這些外來者。
“嗯。”殷修匆匆地在腦海裡過了一遍規則,差不多記住之後,便轉身繼續跟上了貓。
道路兩側的視線久久不散,這些原住民死死地盯著他們,興許是有規則叮囑白天儘量不要出門,他們也都藏在家裡不露半個頭。
在兩人跟著黑貓逐漸靠近廣場那一帶時,一側有人嘎吱一聲開啟了房門,半張臉浸泡在黑暗裡半張臉露在陽光中。
那是個看上去面色很虛弱蒼白的老人,他伸出乾癟的手朝著殷修招了招,喉嚨裡聲音嘶啞,“你們兩個小夥子是外來的吧?看過門口的石碑了嗎?……白天很危險,不要在鎮上亂走啊,快來爺爺家裡躲一躲。”
新人愣愣地投去視線看了一眼,又把目光轉回到熟視無睹繼續往前走的殷修身上,“不理他嗎?”
“理他就死了。”殷修淡淡地道:“看他腳邊。”
新人瞬間把目光投向了那個老人的腳邊,在他身後的屋內,腳後沒多遠的地上躺著一個人影,幾乎被掩蓋在屋內的昏暗之中,難以辨認。
新人眯起眼睛努力地看著,在看清那是什麼之後猛地倒吸一口涼氣,顫顫巍巍地靠近了殷修幾分,“是、是屍體……跟那個老人一模一樣的屍體……”
“嗯。”殷修的聲音冷冷淡淡,對屍體以及那個來歷不明的存在都沒什麼反應。
規則三明確寫了白天會有什麼偽裝成鎮民招呼人進屋,但沒想到上來就招呼上了,這要是有人沒看到規則,再大意些,恐怕現在就上當了。
“年輕人,我說真的,最近小鎮裡危險得很,爺爺我一把年齡了,又能對你們做什麼呢,快進來吧?”老人依舊堅持不懈地向他們招手,乾癟無神的眼球死死地盯著兩人漸漸遠去的背影,散發出了一些怨念。
見兩個人都不上當,“老人”惡狠狠地咬緊了牙,哐噹一聲關上了房門。
道路兩側再次迴歸寧靜,殷修跟隨著黑貓走到了廣場中央。
一進入這塊區域就更為清晰地感覺到一股寒涼,籠罩著整個小鎮讓人喘不過氣來的陰冷就是從這裡散發出去的。
廣場中央,豎立著一個雕像,是一個女人的頭,但這顆冰冷的雕像腦袋上,有一根巨大的釘子釘在了上面,直直地插入了女人的腦門,女人瞳孔瞪大直直地盯著天空,眼神之中像是散發著臨死前地幽怨一般怒視著,整個雕塑看一眼就讓人背脊發涼。
但更讓人悚然的是雕像上貼著了黃色的符咒,根根紅線串聯纏繞著整個巨大的雕像,符紙密密麻麻,地面刻著不知名的陣法,扭曲的溝壑之間殘留著黑褐色的痕跡。
而雕像前擺放著一個青石臺子,這上面黑黑乎乎的一大片黏膩的毛髮纏繞在一起,散發著惡臭。
這恐怕就是小鎮規則裡提及的獻祭場地裡。
三月,初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