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手伸出來。”殷修蹲下身，向小女孩攤出了手掌心。
小女孩一邊抹著眼淚，一邊把小手搭在了殷修的手上。
她的手完好無損，但指甲縫裡卻有一些木屑，對比門上那些抓撓的痕跡，很難不猜測破壞房間裡的是什麼。
在一早就知道小女孩能夠變成怪物，能夠殺人的情況下，看到這些也不奇怪了。
媽媽的紙條規則五：夜晚一定要待在自己的房間裡睡覺，醒來無論看到房間裡什麼情況，那都是正常的。
很顯然小女孩這樣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慣犯呢。
“哥哥，我好害怕……”小女孩眼淚汪汪地撲到殷修懷裡，“這裡好可怕……”
殷修猜測她知道自己會變成怪物，但夜晚的變身是無意識的，所以她自己醒來看到周圍也會驚慌失措。
“沒事。”殷修拍了拍小女孩的背，“我一會幫你收拾乾淨。”
小女孩縮在殷修懷裡微微顫抖，似乎因為恐懼的情緒，她的模樣也在變化，眼球之中往外蔓延出黑色的液體，像是眼淚又像是別的，從臉蛋上滑落，所觸及的面板無一不在扭曲變化。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顫顫巍巍，“哥哥，我好可怕……我是不是快要變成怪物的樣子了？”
見她神志動搖，殷修為了避免她會說出想要鏡子看看自己樣子的發言，搶先一步道：“這不是很可愛的女孩子嘛，哪裡像怪物了？”
“不像嗎？”小女孩揉搓著自己的臉，她摸到了自己扭曲的部分，也摸到了從眼眶溢位的黑色液體，聲音都在顫抖，“不像怪物嗎？我可愛嗎？我真的還可愛嗎？我馬上就要變成媽媽害怕的怪物了，媽媽不會回來了。”
她的情緒越顫抖，模樣就越扭曲，甚至整個腦袋都越發地沒了人形。
面對眼前一個頭部無法言說的怪誕小女孩，殷修眼睛都沒眨一下，平靜地點頭，“很可愛，一點都不像怪物。”
小女孩的身體顫動了一下，雙瞳之中黑色液體涓涓而下，反覆詢問，“真的可愛嗎？”
“可愛。”
“不像怪物？”
“不像。”
在殷修一聲又一聲淡定的確認之中，小女孩的模樣逐漸地恢復，逐漸地變回了一個普通小女孩的模樣，眼淚也清澈乾淨了下來。
“哥哥真好。”小女孩哭唧唧地撲到殷修懷裡，似乎一切又恢復了正常。
觀眾默默地把視線落到了其他觸發這個劇情的玩家房間裡，畫面中小女孩獨自縮在房間裡瑟瑟發抖，在自己的恐懼中不斷地扭曲著，變成了可怖的怪物，然後轟然一聲打碎了房門，衝出去襲擊了房間裡的玩家，扭曲的姿態相當恐怖，根本看不出一個小女孩的樣子。
也真虧殷修能面對那樣扭曲的臉說出可愛兩個字。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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