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虎不說還好,一說,木老二就急得跺腳,“我們村好些人沒有出來,這些都是住在村尾的,聽到動靜,趕著從側面衝上山才避過龍扒。”
江虎往木老二身後瞧去。
逃出來的人,不及村子的一半。
“造孽啊!”木老二腿一軟,坐在地上,拍打著泥坡,“我昨夜要是聽你的,把大傢伙都叫出來,到山上避著該多好啊!”
“都是我造的孽!”
木老二喊著喊著,就哭了,一道道淚痕把臉上的泥衝出了條條道道。
江虎也不知道要如何安慰木老二。
在人命面前,任何安慰都成了空話。
“三兒!別一個人跑!”村民中,有人高喊著,拉著一個拼命要往山下衝的身影。
沈昭昭定睛一瞧。
那往山下衝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鑽進錢眼裡,一直想賺戰家銀子的木三。
“他是怎麼回事?”沈昭昭走到江虎身邊,指著木三的方向問道。
木老二已經哭得快喘不過氣了,還是村裡一個面生的漢子大致說了情況。
“木三是在路上和我們遇上的,我們上山的時候,他在往山下衝哩。”
“他自己出來,他家娘子沒有出來。”
“這不是趕著要下去救他娘子去。”
那邊,木三一口咬在村鄰的手臂上,像發了瘋一樣,大喊大叫。
從木三的叫喊聲中,沈昭昭聽出來了事情的大概。
原來江虎和差役們押送著犯人們上山之後不久,木三的妻子就突然發病了。
家中沒有藥草了,木三的妻子就鬧騰著要木三快些上山採藥。
木三又一向心疼妻子,二話不多說,背上揹簍就出村上山了。
人剛剛爬到一處山坡,就聽到轟隆的巨響,下一瞬,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泥漿奔湧著往山下的村子而去。
“我為什麼要一個人上山啊!”
“我把今娘一個人留在家裡,龍扒來的時候,她一個人該多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