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含柳一個人走出了一小段路,回頭一瞧。
見所有人還在原地折騰著自己的褲腳,沒有一個人跟著她走,連一直急著趕路的差役也在捯飭著拔草。
她氣得踹了一腳草地,彎腰,撿起一根木棍子,在草地上一通亂掃,把心中的氣都發洩在了手中。
另一邊,幾家人將就著用碎草把自己的小腿褲子塞滿了,再互相借了帶子綁好褲腿。
戰家人也休整得差不多,白饃把肚子填飽了。
經過這次休息,只有丁大牛堅持不塞褲腿,還有就是曹越。
小男孩之前腿腳被幹茅草磨破了,說什麼都不幹了。
曹夫人一向慣著兒子,想著大不了她抱著走就行。
“出發!”
楊含柳遠遠地聽到差役的高呼,把手中的木棍隨手一甩。
木棍打著旋撞在了草叢中,發出一聲悶響,也不知插到了哪兒,斜斜地佇立著。
楊含柳站在原地,等其他人走過來。
沈昭昭走在隊伍裡,越走,越覺得場景熟悉得可怕,急忙轉身吩咐兩個小廝要小心些抬著戰南星。
因著戰南星不用下地,戰家就他沒有把褲腿塞嚴實了。
一旦兩個小廝受驚,鬆了手,擔架落在地上,戰南星還是要如夢境中一樣,死在這裡。
“放心,戰平和黃葉是我隨身帶著的人,”戰南星看著沈昭昭,眼眸中倒映著她。
大手藏在身側,握緊了那枚簡陋的雄黃香囊。
這是沈昭昭給他的。
雖然戰家人手一枚,戰南星依舊覺得這香囊握在手中,是獨一份的。
他見過許許多多的香囊。
在戰家軍得勝班師回朝的時候,那時候他騎在馬上,隨著祖父、父兄一起進城,無數的鮮花和香囊向他砸來。
他沒有留意過那些香囊的模樣,只覺得,都不如沈昭昭給他的這個來得好看。
沈昭昭見兩個小廝確實下盤平穩,放下些心,正要出聲囑咐戰家其餘人也都警醒一些,耳畔,傳來一聲驚叫。
是前面楊家的人。
沈昭昭第一時間停下腳步,伸手攔著兩個小廝,“退後!”
戰平和黃葉反應很快,迅速抬著戰南星掉頭就往來路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