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底,天氣漸熱,額爾古納河流域終於迎來了它的夏。
草原換上嶄新的綠衣,漫山遍野的金蓮花灼灼盛放,溪水從密林中疾馳而過,成群的馴鹿來到山澗旁悠哉悠哉地喝水。
孕晚期的我坐在王帳裡扇著扇子,因羊肉吃太多的緣故,身體燥熱得不行。
醫師禁止我用冰,山上又沒有空調,連電風扇都是龍心月從水底龍宮帶回來的。
本以為孕早期天天暈乎乎的已經夠難受了,孕晚期的時候卻更加難熬。
肚子鼓得像個小皮球,吃一點點東西就會感到脹氣,晚上睡覺連翻個身都不敢。
好不容易睡著了,腳底板和小腿肚子又開始抽筋。
龍冥淵被我折騰的不輕,又要扶我起夜,又要給我揉抽筋的穴位。
誰叫他是孩兒他爹呢,忍著吧!
我一把摺扇搖得簌簌作響,手臂都快練出肌肉了。
龍冥淵瞧不下去,從我手中拿走扇子,坐到床頭,把我摟在懷裡。
他的體溫要比常人低上幾度,夏天抱著他等於抱了個冰箱。
我在他懷裡蹭了蹭,找尋一個舒服的角度,愜意地玩起手機。
“今天氣溫才二十五度,為啥我還是覺得這麼熱呢?”我納悶道。
“你心不靜。”龍冥淵言簡意賅。
“我也想心靜,可是臣妾做不到啊!”我嘆氣。
龍冥淵想了想,“我給你念書吧?”
我贊同,“好啊好啊,八個月大正是胎教的好時候,現在多聽點書,有助於它將來智力開發。”
龍冥淵一手搖著摺扇,一手覆在我弧度圓潤的肚子上,嗓音清冽,“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
我緩慢地眨了眨眼,一句也聽不懂。
“哎呦!”我皺眉,驀地弓起後背。
“哪裡痛?”龍冥淵緊張詢問。
陡然,肚皮鼓起了一塊。
我連忙扯了扯他的袖子,“寶寶……寶寶剛才踢我了!”
龍冥淵下頜線緊繃,輕輕把我放回床上,俯身湊近我的肚子,側耳去聽。
我見他神色複雜,詢問,“聽到什麼了嗎?”
龍冥淵的聲線微微顫抖,“它……在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