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代雄剛喘勻了氣,洞內便傳來一道陰戾的怒喝。
“滾回去!念在你是楚謠的親生母親,我這次不與你計較。
十日之內,若你還不肯將楚謠嫁進洞來,我就把她全部魂魄勾走,讓她死也不得超生!”
巴代雄牙齒直打顫,冷汗溼透了後背。
她知道洞裡那個定是凶煞至極的東西,她搶不過他,如果再惹惱了他,恐怕楚謠性命難保。
巴代雄魂不守舍地從山中回來,剛走到家門口,只見楚謠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臉色慘白如紙。
“女兒!”
巴代雄驚呼了聲,撲到楚謠身前,用手試探她的呼吸。
察覺到她微弱的呼吸,巴代雄緩緩鬆了口氣,剛把她扶回床上,卻宛如晴天霹靂,眼淚奪眶而出。
楚謠的魂魄又少了兩道……
接下來的幾天,楚謠連吃飯喝水都不會了,整日倚坐在雕花木床邊,視線毫無焦距。
巴代雄把煮好的粥遞到她嘴邊,“女兒,多少吃幾口吧?阿媽求你了……”
說到最後,淚咽在喉,而楚謠依舊沒有反應,連眼皮都不眨一下。
這些天以來,她只能靠巴代雄強行喂進去的牛奶過活。
巴代雄看著楚謠日漸消瘦的臉龐,她知道,楚謠留不得了。
如果再不把她送入洞中,楚謠隨時都有可能被洞神害死。
初六那天,巴代雄為楚謠穿上了嫁衣。
羅裙楚謠自己繡了一半,另一半則是巴代雄熬夜為她趕製出來的。
莽夯寨有哭嫁的習俗,巴代雄帶著全村的婦女來送楚謠進山。
嗩吶吹起‘娘送女’,婦女們哼唱起了哭嫁歌,悲慼的調子裡夾雜著嗚咽聲。
“但願永生亮燈火,心肝喲。
歲歲年輪帶走我,莫難過。
十八歲的楚謠姑娘要嫁人嘍。
山間的布穀鳥在叫了。
來年楚瑤姑娘能回來嗎……”
在一聲高過一聲的哭喊中,楚謠被扶上了花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