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瑩瑩媽生了張耀祖,再沒功夫來管我。
張萍萍動不動偷張耀祖的奶粉和零食給我吃,瑩瑩媽發現我嘴邊粘著奶粉沫就要打我,每次都被張萍萍攔下。
她不僅是我兒時生命裡唯一的色彩,更成了我活下去的全部力量。
夢裡時光飛速流轉。
眨眼間,我長大了……
七歲那年,張萍萍將我託付給常來村子裡賣調料的老奶奶,讓她把我帶到縣城裡去唸書。
奶奶也姓張,一輩子無兒無女,很樂意收養我。
我並不願意離開姐姐,為此還跟她大吵了一架。
張萍萍心疼地摟住我,兩個半大的小孩子互相依偎,身影倒映在溪水中,流動的波紋讓我們看起來更加親密無間。
“妹妹,姐姐不能離開村子,你聽話,乖乖跟著奶奶去縣裡讀書,否則姐姐會生氣的!”
我只好一步三回頭的跟著老奶奶來到縣城,辦好了領養手續。
爹媽根本不在乎我的死活,丟了也好,死了也罷,恰好合他們的心意,還能剩下口糧。
平日我就住在奶奶的家裡,白天在學校上課,放學後幫她賣賣調料。
九年制義務教育不用支付學費,但是我沒有錢買文具和書本。
張奶奶收養我已經仁至義盡,不好意思再開口朝她要錢,只能偷同學們的文具。
第一次開啟同桌的筆袋時,我心跳如雷,臉紅的半天消不下去。
一回生二回熟,到了後來,我可以不動聲色地順走同學的錢包。
我心想,原來張瑩瑩就是在那時候養成了偷竊癖這個毛病……
每年寒暑假我都會跟著張奶奶回到西山村去小住。
有張萍萍在,就算爸媽再不高興也不能將我趕出門。
我們還像兒時那樣,擠在一張床上說悄悄話。
我給她看我的戶口本,告訴她,我有名字了。
我叫張瑩瑩。
我手把手地教她寫我的名字。
她寫的歪歪扭扭,比蜈蚣爬的還要難看。
我嘲笑她字醜,她便偷偷練習了很久,後來她寫得比我自己還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