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繼堯靠近後,本想將手搭上去,看了眼斷得差不多的五指,收了回去。
現在不是自怨自艾的時候,他有事要做,嚴繼堯立刻急躁勸說道:“這是俞式禮設下的幻境,他要跟你換命,跟我走,不然你會死在這裡。”
聽見這話,馬喻才似乎是想回頭,回到一半硬生生頓住了,而後低聲問:
“……你是剛才的……人?”人字連吐出來都顫顫悠悠的。
嚴繼堯急切回應道:“我是真的嚴繼堯,俞式禮要在這裡跟你換命,跟我走。”
“……”馬喻才微微吸了口氣,背影一僵,攥緊了拳頭,“什麼意思?嚴繼堯怎麼可能是這樣……”
嚴繼堯察覺到馬喻才話語和態度的不對勁,反問道:
“你記憶裡的‘嚴繼堯’是什麼樣?”
“嚴繼堯他……”
馬喻才本不該回答這個“怪物”的話,本不該在今天這麼重要的日子停住腳步,但他想起從鏡子中看見這個怪物的第一眼,他們對視的瞬間,那雙眼睛裡飽滿的愛意。
馬喻才像被蠱惑了般,輕輕吐出他的答案:
“他年輕有為,帥氣穩重,讓我很有安全感。雖然年紀輕輕就接過了嚴家的産業當上董事,但不會自滿,工作再忙也會一直陪在我身邊。”
聽到這嚴繼堯就明白了,幻境捏造了他們相識的記憶。
馬喻才期待著那個“活著”的嚴繼堯,幻境才會如此響應。
嚴繼堯心頭有些酸脹,明明不需要氧氣,此刻卻感到難以呼吸,喉間滯澀起來,本就沙啞的聲音更低沉嘔啞了幾分:
“嚴繼堯幾年前就已經死了,車禍,死得很難看。”
馬喻才猛地扭過頭去,看著眼前之“人”的模樣,縱使有了心理準備,還是嚇得心髒一抽,滿眼都是不敢置信。
“你怎麼可能是嚴繼堯,他怎麼會——”
嚴繼堯怎麼可能會死。他該接手大公司,憑借他的眼界成為一個行業的領頭人。
嚴繼堯迅速側過臉,然而也遮擋不住什麼,
“喻才,”一道優雅而磁性的嗓音傳入耳中,一雙微暖幹淨的手抓住馬喻才的手,拽著他回過身來,“怎麼了?快到我們出場了。”
看向前方笑容愉悅面容帥氣的男人,怪物嘶啞的話語依然傳到了馬喻才的耳朵裡——
“喻才,我沒辦法站在你身邊被人祝福。”
一雙冰涼的手猛地抓住了馬喻才的右手。
他低頭看去,右手瞬間被血色浸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