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喻才發覺他攥住刀柄的手立刻攥緊了,緊接著他就開口,吐出了一串流利的英文:
“……and the raven, never fitting, sti is sitting, sti is sitting
on the paid bust of pa1nove.ber door;
……sha be iftedneverore!”
馬喻才懵了,還是從最後那句“sha be iftedneverore”聽出,這唸的就是他剛才翻出來的那張摘抄的英文紙條。
“這是愛倫坡先生的《烏鴉》,我非常喜歡……”沈浩然開始喋喋不休起來,“他的中文意思是——
那隻鳥鴉並沒飛走,它仍然棲息,仍然棲息,
棲息在房門上方蒼白的帕拉斯半身雕像上面;
它的眼光與正在做夢的魔鬼的眼光一模一樣,
照在它身上的燈光把它的陰影投射在地板;
而我的靈魂,會從那團在地板上漂浮的陰影中
擢升麼——永不複焉!”
沈浩然誦讀詩歌時,眼中有著光芒,語調抑揚頓挫,情感異常得飽滿,帶著微弱的好似要哭出來般的顫抖的聲音,聽得馬喻才雞皮疙瘩四起。
誦完,他看著馬喻才,嘴角的弧度往下降了些許,突然發問:“馬先生,昨晚是不是去了花園?”
“什麼?”馬喻才沒反應過來話題的突轉,呼吸微微一滯,表情僵了,“怎麼突然問這個?”
“昨晚總感覺睡不安穩,有人在吵。今天早上去澆水施肥,發現鐵鍬被動了,我埋進去的肥料也亂了,”沈浩然說著,從桌上扯了頁紙開始擦拭刀刃,他抬眸看向馬喻才,繼續道,“今天早上,你們看起來很困。”
亂了……應該是指那堆動物骨頭……
沈浩然的表情和眼神幾乎是已經鎖定了他,馬喻才意識到瞞不下去,沉默了。
兩人之間的氛圍變得僵硬而凝滯,馬喻才的呼吸越來越沉重。
一滴冷汗落下,餘光緊盯著沈浩然手中的刀,馬喻才已經在腦中構想出了自己的幾十種逃犯、防護的姿勢和路線。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了救命般的聲音——
“咚咚咚!”
“馬哥、沈哥,快開門!”
路青餘這時從廁所出來了,“都回來了?”
他一探頭就注意到桌旁僵持的兩人,看見背對著自己的沈浩然,聲音一低,一臉謹慎地看著馬喻才,眼神示意:怎麼了?發生什麼了?
“呵,”沈浩然驟然一笑,收起了刀,“怎麼那麼緊張?去開門吧,湯應該燉好了,我去看看。”
說完,他轉身進了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