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輛最終停在了一座頗為宏偉的公墓大門前,門口立著一塊巨大的石碑,上面刻著“柏臺公墓”四個大字。
馬喻才下了車,看著眼前的公墓,心中不禁湧起一股肅穆之感。這還是他第一次來這種地方。
嚴繼堯靜靜地站在一旁,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沉思。
馬喻才深吸一口氣,輕聲說道:“我們進去吧。”
兩人走進公墓,大門開放著。馬喻才前往接待室找管理人員。
“你好,”馬喻才隔著前臺問,“我想查一查位置。”
“姓名,年齡。”
“嚴繼堯,29歲。”
對方啊了一聲,正要移動滑鼠的手一頓,直接回答:“嚴繼堯啊,就在b區8排15號。”
馬喻才有些意外。
他正要出去,看見旁邊放著的東西,轉身問:“這個怎麼賣?”
“久等了。”
站在陰影中的嚴繼堯正望著公墓深處,似乎在沉思著什麼,聽到馬喻才的聲音同時,一抹白色忽然出現在餘光中。他側頭看去。
今天有些涼,馬喻才穿了一件中高領白色毛衣配駝色風衣,此刻,風衣胸口處,原本空無一物的口袋裡直接別上了一朵白色的玫瑰花。
花瓣層層疊疊,飽滿地低垂著頭,彷彿也在哀悼。
馬喻才手中高舉著一把黑色的雨傘,另一隻手則拿著一支同樣潔白如雪的玫瑰花。
他撐著黑傘走來,將那支白玫瑰遞向嚴繼堯,馬喻才問:“你能戴嗎?”
嚴繼堯低頭看了眼自己,並不知道答案。
“試試吧。”馬喻才見狀,替他做了決定,他捏住花枝,雙指用力折斷扔掉,再拔平那尖銳的刺——
“嘶!”一聲輕微的痛呼聲響起。
尖銳的刺紮破了他的手指,一滴鮮紅的血珠從不慎弄出的傷口裡冒出,迅速滴落,恰好落在了潔白的花瓣上,順著毛茸茸的瓣面滑落,最終消失在了玫瑰花的心間。
嚴繼堯眼眸一暗,緊緊地盯著那滴血跡,彷彿要透過它看到更多東西。
馬喻才尷尬地看著沾上自己血的玫瑰,“我再去買一朵?”
“不用,就這朵,”嚴繼堯靠近他,低頭問,“能為我戴上嗎?”
馬喻才聞言,單手將剩了一截枝幹的白玫瑰插入他的西裝外套上的口袋裡。
修長的手指輕輕捏著看似脆弱的花苞,手指肚上還有剛剛紮出來的血點。
馬喻才給他戴花時離得很近,並不大的傘面下擠著兩個人,隔絕了天空上燦爛的陽光,在地面灑下了兩人幾乎融為一體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