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繼堯的聲音帶著讓人安心的魔力,馬喻才的雙手立刻不抖了。
他抬眼看,他穩穩抓著方向盤,嚴繼堯穩穩抓著他的手。
黑的是方向盤,白的他自己的手,紅的是嚴繼堯指尖的血跡。
那灼眼的紅色,並不是他西裝上的裝飾花紋,而是在身旁這個男人靈魂上刻入的烙印。
即使他以完整的姿態出現在自己面前,但他曾經以極度痛苦的方式四分五裂地死去,卻無法給予害死自己的人一個懲罰。
這是馬喻才第一次有實感地意識到這件事。
他不清楚自己是個什麼心情。
震撼?憐憫?害怕?
或許是……一點點心疼。
——恍若身臨其境,恰似感同身受。
正是因為有了同樣的記憶,他才更能體會到嚴繼堯的不甘與抗爭。
嚴繼堯松開手,醞釀片刻,語氣有些沉重地道歉:“……抱歉,讓你有了不好的記憶。”
馬喻才立刻就反駁道:“沒有。”
嚴繼堯訝然,側目看向他身旁這個剛剛還會因為恐懼顫抖的男人。
他的鼻樑挺直,嘴唇緊閉,目光堅定地望著遠方,眼神中沒有絲毫的猶豫和迷茫,只有對未來的堅定信念和決心。線條分明的臉龐透露出一種剛毅和果敢。
只聽他道:“問題出現了我們就解決問題,說了我們是一條戰線的,相信我。”
嚴繼堯凝視著馬喻才表情堅定的側臉,腦中還回味著他方才的顫抖和驚惶。
他沒有那麼脆弱,他也能自己克服恐懼。
剛剛他即使不出手,馬喻才想必也能自己解決困難。
嚴繼堯的眼中浮現出欣賞來。
……
盤山公路全程10公裡,海拔從300米急劇提升到1500米,蜿蜒如蛇,盤旋著整個山脈裡最高的山——太元山。
越往上走,風景越是荒涼,馬喻才越是困惑,他問:“你當初為什麼上山?”
淩晨上山?景區都關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