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猶豫間,路青餘已經繞著車咔嚓咔嚓拍了好幾張。
邊拍他邊介紹:“馬先生,我也算是見過一些邪祟,城裡人怨氣最重,招些邪念還是很常見的,打工人嘛。”
“這些頂多在夢裡嚇人,還好處理,最難就是牆上的黑影,會動的物品之類的,畢竟他們沒有實體得找些附身的東西。但是你這種已經進到現實的,我說實話,有點難搞哦……”
馬喻才早有心理準備。這些事情他從沒跟別人講過,但是光看自己最近的失眠程度都猜到了這家夥肯定很難搞。
拍完,路青餘從包裡掏出了好幾張黃符,上邊的字馬喻才辨認不出來,路青餘遞給馬喻才,讓他用。
馬喻才想起自己看過的電影,問,“怎麼用?燒水喝了?”
路青餘哈哈大笑:“那些電影裡傻了吧唧的,你就放身上就行,買個卡包符包塞進去,揣兜裡。”
馬喻才不說話了。
“別不信啊,”路青餘一抬頭就看見他懷疑的目光,“我這符練了好久,肯定有效的!”
馬喻才這才把拿下,問過能折後,折成小塊放進了西服前胸口袋。
“對了,鬼出現的時候有什麼異樣嗎?”
馬喻才看著自己的新車,道:“黑乎乎的,能看清是個男人,但看不清臉。”
路青餘放下了照相機,聞言思考起來。
“沒有看清臉?是說鬼面目全非,還是什麼?”
馬喻才回顧那兩次看見鬼影的經歷,打了個冷戰,忍不住離車遠了點,道:“臉上有霧氣一樣,只能看出來是個年輕男人,臉怎麼都看不清。”
路青餘眉毛高高挑起,眼神一下清澈了,“這個鬼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長啥樣!”
“什麼意思?”
“馬先生,我們要不去坐著說,可能說來話長。”
兩人坐電梯上樓期間,路青餘給他解釋:
“鬼的産生絕大數就是因為沒有去處,要是有人收屍、下葬,喪葬這一套做下來魂引到陰間去了,偶爾有怨氣重的也被陰差給制了,所以有冤魂的說法,因為大多數是被害了、客死他鄉……沒法回家之類的,有的鬼怨氣重又無處可去,經常就附在什麼東西上,久而久之,的確有複返人間的可能。
一般這些鬧事的怨念就由我們做法事淨化,有時候還幫著警局辦辦案,非常高效率。不過像你遇到的這種惡鬼……”
路青餘停頓了一下,臉上總是輕輕鬆鬆的表情消失了,眉頭凝蓄一絲困擾和擔憂,“……怨氣就太重了,說不定陰差也處置不了。”
馬喻才臉色蒼白地點點頭,“那按你下午說的,他纏上我了?”
怨魂是因為死了之後沒有好好下葬?他明明搜到了嚴繼堯的葬禮,馬喻才感覺自己嗅到了一絲陰謀的味道。
“那我遇到的這個看不清臉是什麼情況?”
“要麼是死了太久,可能幾十年吧,屍體都腐爛了,鬼沒了唯一的那點人間的依憑,不記得自己的臉了。要麼呢,就是怨氣沒那麼重,沒過幾年就渾渾噩噩忘了自己是誰。因為長相是鬼很重要的東西,他們絕不會擋住自己臉的,被擋住臉,意味著他們忘了自己是誰了。”
“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