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奶奶看她是個女孩…”
“哼,她親奶奶都不要她,我們算她什麼人?”
徐雲河無言以對。
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徐雲河無路可走。
門被哐當一聲推開了,哥哥心急火燎地從外面回來了。媳婦只在資訊中告訴他妹妹回來了,帶著所有家當回來了。他在路上一直問,發生了什麼?但媳婦都沒有回信。他覺得奇怪,妹妹婚後沒有回過一次孃家,包括當地婚後第三天回孃家門的習俗。怎麼會這個時候回來?帶著滿肚子疑問,他推開院門進入屋內,屋內壓抑的氣氛,人人臉上籠罩著的愁雲慘淡,讓他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哦,二丫頭,回來了哈。”
哥哥注意到妹妹懷中的胡悅然。他第一次見到小侄女,他被可愛的孩子吸引,不由得彎腰去逗孩子。
“你好,小家夥,我是…”
他剛寒暄了半句,就被媳婦連推帶搡進房間裡,並用手指警告他:不準出來。他被媳婦兇狠的模樣嚇到,躲藏在門後不敢出大氣。
親人沒有一個人敢再多說一個字。
徐雲河到家後連屁股都沒坐熱,不得不又重新啟程。她牽著女兒拉著全部身家,離開了孃家。同樣的,她前腳邁出後腳嫂子便將院門關上,並落鎖。
所有的門都對她關閉。中國地之大人之稠密,卻沒有她容身之地沒有一個人願與她有瓜葛。她無家可歸,何以為家?她漫無目的的走到了村口。只是這次她再也沒有目的地,前方是懸崖。
女兒胡悅然突然問道,“媽媽,我們回家嗎?是去找爸爸嗎?”
回家?去找爸爸?是的,她多想回家,多想去找胡勇啊。“去找爸爸”?倏地,徐雲河覺得這是一個好主意,她太累了,支撐不下去了,活著看不到任何希望…。
遠處一輛農用車疾馳而來。
徐雲河牽起女兒的手…
“媽媽、媽媽。”面對疾馳而來的車輛,女兒驚呼。
女兒喊叫聲如一道閃電劈開了徐雲河麻木的腦袋,她猛然間清醒過來。這時她發覺危險逼近,她本能的蹲下用身體護住女兒。只聽見吱的一聲尖銳刺耳的剎車聲,緊接著的車輪摩擦地面發出的噪音,車子急打方向盤,車身從她們母女身旁擦過,又行進了幾米後才停下。地面留下兩道剎車印。隨後是飛揚的塵土和著輪胎摩擦地面後的焦糊味。
車門開啟了,一個中年男子怒氣沖沖地跳下車沖她們母女走了過來,一路罵罵咧咧。
“搞什麼?找死啊,不要命了嗎?帶著孩子往馬路上沖?”
說話間,他來到了她們母女身旁。
“要不是我思想集中,你們現在就是肉餅了。”
“你就是想死,找別的地方別的人別的車,別禍害我啊。”
徐雲河蹲在地上低著頭,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懷中的女兒則眨著好奇的眼睛,望著眼前的對著她們大叫大喊怒氣沖沖的人。
那中年男子一通罵完之後,氣順了,心也定了,人也冷靜下來。看著眼前這個女人,以及和自己孩子差不多大的孩子,再看看歪倒在路邊綠化帶中的行李箱,一時間語塞。這年輕女子是遇到什麼樣的事情,才會想著帶著孩子尋死?
半天,他也說不出話來。“你這是要去哪兒?”
徐雲河抬頭望著他。
“我送你,這裡走出去好遠,沒有車子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