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擇優。”
“你既知道擇優而取,憑什麼一言以敝之,將女子束縛在後宅之中,你又怎麼自信能夠勝過天下萬千女子?”
“非學生自誇,可與無知婦孺相比,實在勝過許多。”
“那你可知今日菜價幾何,肉價又幾何?”趙棠看著這人便覺得眼疼,心火直冒,索性撇過眼,“較之昨日、上月,往年又如何?”
“這…這不過瑣碎小事,學生自然不知。”
“可本宮知道,陛下知道,戶部的大人們也知道,”趙棠這是真的要怒了,“百姓民生乃國之要務,你竟說是瑣碎小事,可見你眼高手低,雙眼只朝上看不見腳下實地,眼中只想著一人的富貴得意,哪裡還看得到大昭的黎民百姓。”
趙棠的話音尚未落下陳堅倏然變了臉色,面色蒼白,雙目凝滯呆愣,嘴唇囁嚅不知所言。
今天趙棠打定主意要體驗一把舌戰群儒力壓群雄的感覺,辯倒了鄭元緯和陳堅兩人猶覺不夠,凝目掃視下方,尋找下一個人。
“今夜瓊林宴,諸位不必拘謹,暢所欲言即可。”
只不過說的再好聽也沒辦法阻止改變她的想法罷了。
不管下面的人如何爭論不休,最高處的帝後從始至終不發一言,似乎並不在意。
趙棠在前沖鋒陷陣,以陸真如為首的玉京貴女也沒有坐視不理,口舌利索的站出來出口辯駁,拙口笨舌的也沒閑著,站在身後出謀劃策,時不時提點幾句。
不過都是些體麵人雖說不同意對方的看法,但也沒有人動手,直到有人情緒上頭說了一句,“聖人言,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材朽行穢,不可理喻。”
這話說的氣急敗壞卻足夠大聲,場面一下子安靜下來。
此前叫囂的最大聲的鄭元緯也是恨鐵不成鋼,越怕什麼越來什麼。
這真真是說明瞭什麼是不怕棋逢對手,就怕自己人跌腳絆手。
“天生諸君為我大昭人,為國效力,為國盡忠,何拘女子還是男子。”陳懷芷出聲,四平八穩,可就算是傻子也聽出話中的不滿,“聖人言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真真是望文生義,有失偏頗了。”
一場鬧劇落幕,有人以為此事會就此終了,也有人早早地嗅出風雲變幻的味道早做打算。
不管吵得再激烈,反對之聲不斷,各個州府下轄的郡縣開始張貼文書告示,官府聘用女子為朝廷辦差。
有人反對就有人支援,不管是朝中還是後宮,亦或是民間。
最開始的時候女子們礙於禮教並不敢參與報名,甚至連談論都沒有,可漸漸就有人去了,大多數人不符合要求,可也有那符合要求的,雖說無實職更無品級,可實打實的領著朝廷的俸銀,不多,可也勉強夠一個人花用。
不為別人,便是為了自己,許多女子的心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