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開始的時候他也想著出去,他想去求父皇,可漸漸地他就放棄了。索性,雖然禁足,但並未缺他什麼,一應物事全部到位,就這樣待在東宮一輩子也挺好的。
“陛下帶著三公主祭祖,這就是在打你的臉,”僖淑儀並沒有注意到趙郴的臉色在她開口的那一瞬間變了,她憤憤不平,氣憤極了,“太子尚在,帶著公主祭祖算什麼,你是儲君,祭祖該你去才是,帶著三公主豈非不將你這個太子放在眼裡。”
誠然,他的這個太子從始至終不過擺設,當然沒人將他放在眼裡。
僖淑儀看出趙郴的不以為意,語氣更是激憤,幾近歇斯底裡,“史書上的廢太子幾個有好下場的。”
“郴兒,你不爭哪裡還有我們母子的活路,便是為了母妃,你也得爭。”
趙郴無動於衷的神態刺痛了僖淑儀的雙眼,她恨不能上手將人打醒,但她忍了下來,瞬息落下淚。
“郴兒,你難道要看著母妃喪子,一輩子屈居人下嗎?”僖淑儀試圖曉之以情,“這樣的日子母妃過了十幾年,難道還要再過下去嗎?你難道能忍嗎?”
趙郴席地坐著,對僖淑儀的話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反應。
這樣的態度就是最好的回答。
僖淑儀站起身,淚水緩緩劃過臉頰,語氣逐漸變得冷漠,眼神也冷漠起來,“本宮沒生過這樣沒出息的孩子。”
話說完轉身出了太子東宮,走時連眼角的淚水都不可見,似乎那歇斯底裡流淚的人未曾出現。
趙郴坐在地上,單薄的脊背被壓彎,緩緩佝僂,無動於衷的面色一瞬間瓦解,眼淚如同決堤之水奔湧而出。
不過十幾歲便被冠以太子之名,授以權柄。
看似權利在手,可實際上個中滋味只有他自己知道。
年幼時遠離母妃與其他皇子住在皇子所,他的年紀小,其他皇子都有奶孃嬤嬤照顧,只有他的奶孃出自劉氏,處處想著彰顯與其他幾位皇子不同。
本就不樂觀的處境更是叫他難以自處。
沒有母妃護著,與其他皇子關系又一般,難免有那看人下菜碟的,叫他吃了不少悶虧,這樣的日子他過了許多年,可他的母妃卻獨坐寢宮,少有來見他的時候。
皇子所距離僖淑儀的寢宮真的好遠,遠的他一兩個月都見不到母妃。
僖淑儀氣憤不已,但又放不下劉家,也放不下她暢想過的輝煌未來,如果隆慶帝百年後趙郴登基,新帝生母的身份定能叫她下半生風光無限。
這邊母子倆的糾紛沒有掀起多大的水花,宮中一如往昔,但風向總歸是變了。
自春試結束,祭祖歸來後趙棠又照常去武成閣點卯,殿試在即,上榜的考生在家準備,這次不用趙棠多做什麼準備,比春試時輕松多了。
無事一身輕,趙棠又開始往宮外跑。
春試結束之後林筱雅又多在宮裡留了兩日照顧趙棠,等人好的差不多才回家。
“表姐,”趙棠跳下馬車,邁步進了林府,與匆忙趕來的林筱雅迎上,“這幾日可好。”
自從林筱雅離宮之後趙棠一直放心不下,表姐進宮便是因為與姨母母女之間有了嫌隙,回家這幾日表姐的日子還不知該如何難過。
“沒事,母親消氣了。”林筱雅只是一味地叫趙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