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羲和離京後公主府裡只有這位林小姐。”趙榛在踏入太極宮的時候就已經知道緣由,心中早已做好準備,只不過帝王之威下一句句詢問令他有些慌神,不負最開始時的胸有成竹。
“你有意前往關中府?”隆慶帝目光如炬看向趙榛。
話音落下,殿內又是寂靜無聲,趙榛能聽到不遠處燭火燃燒的聲音。
趙榛在找上林筱雅的那一刻就已經猜到此時的局面。
他自孃胎裡體弱,小病不斷,未及冠前甚至有活不過二十的謠言,這樣的身子並不足以支撐他的野心。
皇室子弟從出生起就與權利有了割不斷的聯系,只不過他似乎被提前提出了這一局,可惜他不甘心,畢竟都是皇子,都是鳳子龍孫,憑什麼他連三振出局的機會都沒有,所以他攛掇父皇將四弟送去西南,有意無意的想要挑起太子與其他皇子公主之間的隔閡與矛盾,只不過這些都是小打小鬧。
“父皇,這江山姓趙,豈能容這些世家插手。”趙榛平日裡在眾人的面前就是個病秧子,說話聽起來也有些鼓衰力竭,此時依舊氣弱,卻多了鏗鏘。
“太子與羲和同兒臣是手足是血親,豈是那些世家能比的,這樣的時候總該是一致對外的。”
隆慶帝稍稍正了身子,看著站在殿中挺身而立的趙榛,心中大感欣慰。
肅帝時皇室兄弟鬩牆,十幾個兄弟只剩下兩人。皇室爭鬥死傷的不只是龍子鳳孫,還有數不清的百姓。
俗語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大昭的百姓便是那遭殃的小鬼,無辜殃及的池魚。
皇室子甚至於宗室子,誰人敢言自己無心帝位,可若是任由皇子爭鬥腥風血雨之中失去的並不只是眾皇子的性命,還有大昭百姓的民心。
於是自肅帝時起,皇子及冠後封王,並不就藩,太子則獨居東宮。
雖然明面上似乎所有人都在一條線上,可實際上大家心裡都十分的清楚,封王就意味著無緣帝位。
趙榛在得封淮安王時便明白與帝位已經失之交臂。只不過看得明白心裡清楚是一碼事,可誰能真正的就輕易地放手認命,於是才有了私底下的一些所作所為,只不過他能在私底下給太子、給羲和添堵並不就代表著別人能對太子與羲和下手。
明爭暗鬥那也是他們趙家的事,世家若是想要插手那就別怪他們一致對外了。
林筱雅站在太極宮外,趙榛的話她聽了大半,心神難免有些震撼。
等趙榛的話說完,小周公公才領著林筱雅朝殿內走。
“臣女叩見陛下,見過淮安王殿下。”
隆慶帝輕輕點頭林筱雅恭順的直起身。
“年輕人的事情就該由你們年輕人自己解決,朕不多插手,只一點,”隆慶帝曲起手指輕敲龍椅扶手沒有接著往下說,而殿中的兩個人無論是林筱雅還是趙榛哪一個不是人精,不必說也已經明白隆慶帝的弦外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