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問的是剛剛趕到氣都還沒喘勻的程太醫。
面前的情景叫程太醫不敢有片刻的耽擱,連忙“太子殿下”
福公公從外間進低垂著頭小步進屋行禮後行至榻側在趙郴的身後塞了個大迎枕,藉著力趙郴從臥躺的姿態變成了半靠著,總算是看人不那麼費勁了。
“皇姐。”趙郴又喚了一聲。
聲音裡有著不易察覺的不安情緒。
他在不安什麼?或者說,他試圖隱藏什麼?
趙棠不免想要尋求一個答案。
“太子可是在地牢中見過什麼人?”
心中雖然迫切的想要尋求一個真相,但趙棠知道,優秀的獵人從來都是充滿耐心的。她坐在榻邊的春凳上,不動聲色又慢條斯理的等一個答案、一個破綻。
“或者,”趙棠話音一頓,目光如有實質一般直直地看向趙郴,緊追不捨,“太子是在地牢裡聽到了什麼?”
被趙棠那灼灼目光盯著,像是承受不住一般,一直未曾動作的趙郴猛地偏了偏臉,沒有第一時間回答。
就是這麼一瞬間的猶豫不決和沉默,趙棠證實了自己的猜測。
趙郴知道幕後主使。
沉默不言並不能阻止事實真相的現身,或者說,趙棠心中本就存在一個答案,此刻不過是得到了一個肯定的預設。
趙棠的腦中一閃而過這個念頭,接下來再看似乎一切都是有跡可循,趙郴試圖隱瞞的那個答案也在這一刻迎刃而解了。
“沒有。”
趙郴打破了沉默,“沒有遇到什麼人,也沒聽到什麼。”
聲音裡帶著凝澀,像是荒漠中的旅人,久旱而不逢甘霖。
話音落下只得了一個似笑非笑的眼神,趙棠偏頭看向角落裡不做聲的眾人。
小福子從始至終垂首侍立從進屋的那一刻起不發一語;程太醫人老成精,深知什麼話能講什麼話不能講,此時眼觀鼻鼻觀心當自己不存在,其他的人更是如同木樁子一般,全當自己是個瘋的、傻的、聾的,啞的。
“六弟年紀小,有勞程太醫仔細些。”
趙棠什麼話都沒多說,只是囑咐程太醫好好看診,叮囑趙郴注意身體,任誰也挑不出問題。
不打一聲招呼的來,走時也是像秋風掃落葉般利落,片刻間室內趙棠的人退的幹幹淨淨,像是沒有人到訪過似的。
可院中的老柏樹迎著風作響似乎在記錄者什麼,而趙郴也確信,一刻鐘前確實有人來過,只不過像是夢一般倏忽而去,如煙似雲,叫人抓不住。
趙棠沒有耽擱時間,立即命人將季明傳來,連軸轉的忙碌。
將將坐下,季明便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