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懷芷側身坐在一旁眼帶笑意,“都是自家人不必多禮。”
林筱雅起身,立刻有人送上凳子。
帝後兩人林筱雅並不是不熟悉,只不過年歲漸長後她就進宮的次數就少了,一則是年歲漸長,不合適多來,家中並無打算讓她入宮,做一個皇子妃這樣的籌謀更是沒有,一則是她也要開始相看,頻繁入宮,要知道大昭的公主郡主這些宗室女的素有兇悍之名,受皇室賞識青眼有加的女子在外人眼中難免會沾上一星半點皇室女的習氣。
“有什麼事晚膳後再說,”陳懷芷一眼便看出侄女眼中的焦急,但有些事是急不得的,越急恐怕越亂,“阿雅想來也尚未用過膳,與姨母一道吧。”
說這話,臉卻是看向隆慶帝。
隆慶帝頷首。
“謝陛下,殿下。”帝後將自己看做一家人,林筱雅卻不會上趕著沒了規矩。
一頓飯吃的林筱雅壓力倍增,味同嚼蠟卻不得不打起全部的精神,飯畢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
若是今日是在前朝林森林侍郎求見隆慶帝定然會說上兩句,可來的是皇後孃家侄女,那他便老神在在的坐在一旁,既不開口也沒有起身離開的打算。
“阿雅今日怎的來宮裡陪姨母。”陳懷芷自然而然的開口問。
來之前林筱雅心神紊亂,用膳時雖說倍感壓力,但反而讓她徹徹底底的冷靜了,也讓她更有條理了。
“陛下容稟,”林筱雅幾乎在頃刻間便明白了自己的話該說給誰聽,或者說,她今日這番話最應該讓誰聽到,畢竟由姨母轉述她的話給陛下和由她直接稟告陛下這二者之間有著極為細微,但是卻不可忽略的差距。
隆慶帝坐著,微微低頭看向妻侄女,抬抬手示意她繼續說。
“午後淮安王出門訪友至公主府,言明,太子殿下與羲和在關中府恐有性命之憂,臣女不敢做片刻耽擱,待淮安王殿下走後便匆匆入宮。”林筱雅言簡意賅,力求中立不偏不倚的簡略概括午後公主府發生的事。
還沒等隆慶帝有何反應,坐在一旁的陳懷芷聞言凝眉,面上便染了憂色。她只有趙棠一個女兒,擔心是在所難免,只不過活了這麼些年,大大小小的手段也見了不少第一時間她就發現了不對勁。
淮安王久居玉京未曾出門如何知道太子與阿棠在關中府會有性命之憂,難不成他還身負那傳說中的千裡眼順風耳不成。
隆慶帝何等的人精,在那高處不勝寒的帝位坐了多年,再陰私下作的手段他見過,明火執仗的也不少,這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便有數不清的錯漏。
“你信了淮安王的話?”隆慶帝沒頭沒尾的問了這麼一句。
莫名的林筱雅心中警鈴大作,心中三回九轉慎之又慎,“臣女不信。”
“那你為何進宮?”
林筱雅再一次開口,只不過這次卻不再猶豫“臣女不信淮安王殿下的話,但臣女萬分在意羲和的安危,便是有一絲危險的可能今日臣女也會冒死進宮。”林筱雅並沒有說什麼冠冕堂皇的話,她只是在意趙棠,她的表妹的安危罷了。
再晚上那麼一刻鐘,便是有趙棠給她的手牌也無法進宮,畢竟宮門落鎖後,任你是誰這門都是不開的,要是想進宮那便只剩下硬闖,不過敢硬闖,玉京數千千牛衛可不是吃素的,只能將命留下了。
趙棠與林筱雅的關系如何隆慶帝自然是清楚的,只不過沒想到竟是好到如此地步。
隆慶帝下榻“傳老.二進宮。”
梁恩領命,身後即刻便有人去傳二皇子。二皇子有自己的府邸,但有時也會住在皇子所,宮裡不乏杏林聖手,他天生羸弱,在宮裡更方便接受治療。
“恭送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