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筱雅只是挽上趙棠的手,不複方才的輕快之色,沉默了片刻嘴角微牽,“母親風寒,我心憂多日,倒也不覺辛苦。”
說著兩個人腳尖一轉進了林筱雅的院子。
甫一坐下趙棠也不藏著掖著,直接問道:“我觀表姐神色,姨母這病似乎是有隱情?”
若是如表姐所說姨母只是偶感風寒,出宮前母後定然會囑咐她。可母後一句未提那想來定然是有別的什麼原因。
“表妹聰慧,確實是有些其他的緣故,不過這些日子母親身子確實有些不適。”
“到底是什麼緣故?”趙棠看著林筱雅坐下,道:“你我姐妹二人,表姐有什麼話大可直說。”
林筱雅猶疑半晌,咬咬牙終究還是說了。見她肯開口,趙棠抬手命隨侍的人都躲到門外等候。
“自打我及笄後母親便終日憂心我的終身,前些日子叫我去相看各家公子,我心中實在是不願,與她吵了一架,當晚母親便病了。”
林筱雅眼眶通紅,語帶哽咽,接著道:“母親此生在這林府後宅裡過得沒有一日舒心的,我想著多陪陪她,過幾年再商討婚嫁之事,可她卻像是昏了頭一般非逼著我相看,我實在是……”
說著便落下淚來。
趙棠抽出袖間的帕子遞給林筱雅,往日裡最是伶俐的人此刻也不知該說些什麼,沉默許久才出聲,道:“表姐不若隨我進宮小住幾日避一避風頭。”
林筱雅擦拭去眼角的淚痕,聞此言點頭又搖頭,道:“等母親大好了我再進宮,留母親一人我實在是放心不下。”
林筱雅從小就見識過林府後宅的陰私手段,實在是放心不下陳懷蘭一個人。
趙棠一拍額頭,道:“是我急性子了。”說著,又安慰了幾句。
待林筱雅情緒平複後趙棠又問起了她的打算“姨母病癒後若是再叫表姐相看,表姐當如何?”
林筱雅聞言面色一僵,好半晌語帶澀意,道:“天下女子的婚嫁之事莫過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曾有人問過我們願不願意。”說著伏身在桌上又灑下淚來。
趙棠趕忙起身挪到林筱雅的身側輕拍她的脊背,“表姐……”想要安慰幾句卻又不知道說什麼。
不過半刻鐘林筱雅哭聲漸停,就著屋內的水濕了帕子拭了拭面頰。
林筱雅這次也不過是因為積鬱難平,好不容易見了趙棠這才灑淚。
“叫表妹見笑了,”林筱雅紅腫著雙眼,很不好意思道。
“瞧表姐這話說的,我們如親姐妹一般長大有什麼好見笑的。”趙棠抬手主動給林筱雅斟茶遞給林筱雅,還沒等她說,就見林筱雅主動說了。
“婚姻大事多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若是我人不在玉京想來母親也是束手無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