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鴻博也就是殷老爺眼觀鼻鼻觀心跪著答話,見趙棠沒有打斷他就接著說自己知道的事,“蘇老爺子剛過身,頭七還沒過蘇家女婿就帶著外室進了蘇家的家門。”
殷老爺知道的這些大多來源於坊間,自然帶了點主觀臆斷,做不得準。
趙棠今日的目的也並不是為了聽蘇家的緋聞軼事,只是趁著這個機會將蘇珏推到明面上來而已。
蘇鴻博一五一十的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出來,生怕少說了什麼,說完後老老實實的低著頭紋絲未動。
趙棠端坐著不置可否。
殷鴻博疑心自己是不是說錯了什麼,略微偏了偏頭看向殷老太爺。
殷老太爺注意到他的目光也只是不著痕跡的搖了搖頭。
除了乾康太子外他並未再與任何皇室中人接觸過,即便是成了皇商後,也不過是與官府打交道,並不涉及皇家。因此他對皇室公主皇子並未有過多的瞭解。
趙棠此時並不是在刻意的給下馬威,她只是在想一個問題。
蘇珏的生父,一個贅婿,為何竟敢公然帶著自己的外室堂而皇之的進了蘇家的門,覬覦蘇家的家産,何等的沒規矩。
在她看來民間的贅婿便相當於皇室的駙馬。駙馬不僅要與父母親族分府而居,與公主同住;若是想要納妾娶小,須得問一問公主手中匕首,即便公主同意了皇室中人也不會答應。至於染指公主的産業,那更是痴人說夢。
拂去紛擾的思緒趙棠看向殷老爺“可還有其他?”
“似乎沒了。”殷鴻博仔細的想了想,又補了一句,“只不過自從蘇老爺子過身後蘇老爺的女兒還有孫女好似再也沒出現過,聽人說是悲痛過度病倒了。”
原本坐著默不出聲的蘇珏聞言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只不過被面紗遮擋,並未引起在座其他人的注意。
有的人天生便是偽裝的好手,比如她的生身父親李大楚。
阿爺在世時並未看出李大楚的狼子野心,阿孃這麼多年也沒能看出枕邊人包藏禍心,可想而知這人的偽裝該是有多麼的成功。
只要一天沒將李大楚的偽裝扯下她就一天咽不下這口氣。既是為了阿孃著想,也是為了她蘇家的家産著想。
她寧願將蘇家家産盡數捐給育嬰堂也不能便宜了李大楚。
“蘇老爺過世後蘇家的生意是誰來管?”趙棠又問了一句。
“從前蘇老爺還在世時已經不大管蘇家鋪子的事,都是交由蘇夫人管,偶爾蘇家小姐也會幫著看一看生意。”殷鴻博答道,沒等趙棠再問又接著說“那個招來的女婿沒什麼本事,倒是沒插手過生意上的事兒。”
從殷鴻博的言辭間不難看出他十分的瞧不上那個蘇家招來的女婿。
這種輕視並非源自於李大楚贅婿的身份,而是來自於李大楚的無能與貪婪。
窮者乍富,非心性堅定之人必然會做出不尋常的事。那李大楚現如今的種種行為都說明瞭這一點。
一直壓在他頭上的蘇老爺剛剛過身,李大楚就露出了他的真面目:不僅堂而皇之的帶著外室上門,甚至在蘇家老爺過世後蘇家母女倆再也沒在眾人面前露過面,明眼人都知道這不對勁。
趙棠輕扣扶手,她要想一想蘇珏該如何光明正大的出現並與殷家結成同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