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頷首,矜淡的神色看不出什麼情緒來,頓了片刻,他想起什麼,說:“我二哥的事情解決了。”
杭左歪了歪腦袋:“早就解決了啊!”
季遠道的解決和杭左的解決顯然不是一個概念,他的解決更徹底。
“以後他不會再針對你個人。”
杭左笑著接了句:“針對我們兩個?”
因為季老二針對她,其實就是針對季遠道。所以這個不針對她個人,應該僅限於她和季遠道非繫結狀態。
季遠道思考了一下,用確定的語氣說了不確定的事情:“他大概不敢了。”
他對外人一貫是心狠手辣的,下手毫不留情;到了季家兩個哥哥這裡,他卻一直很寬容。季老二正是明白這一點,所以一直有恃無恐。
這次季老二做的事情,放在平時,確實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涉及到了杭左。某種程度上來說,季遠道把季家當作一家子,把季老大和季老二當作哥哥。
而杭左,是他身邊的人,他在得知這件事的時候,腦子裡只有一句話:季老二敢動他的人!他的人,不容他人染指,季家人也不可。
杭左沒想那麼多,她雖然有資格參賽了,但知道季老二還是彥華的總經理時是有些擔心的。現在季遠道說解決了,她這才覺萬事大吉,反正不找她麻煩就好。
但想到季老二這個人……
再想想老宅其他人也是對季遠道又敬畏又使壞的樣子,她有些替季遠道不值。以季遠道的能力,他完全有許多條路可以選擇,就算放棄百季集團,白手起家也完全不成問題,何必受人壓制?
“我覺得其實……”杭左說到一半猛然停住了,再不值也是人家的家事,他可以說他二哥壞話、她行麼?——no!杭左及時懸崖勒馬,硬生生轉成了一句,“你對你哥他們挺好的。”
她說這話時底氣不足,聲音略輕。說完才意識到這有點像反諷,剛剛季遠道說解決了季老二,結果她說他對季老二挺好的,這不是反諷麼。
季遠道知她在為他打抱不平,清霜冷月般的眉眼舒展開,只是語氣低沉而失落:“都是一家人。”
語氣有點落寞,有點傷感。
他這次下手又狠又幹脆,季老二沒吃過這種苦,恐怕以後都不敢再像以前那樣針對他了。只是這樣一來,兩人的兄弟情……也很難維持了。
但他一垂眸,見到杭左眸光清澈地盯著他、還把手肘撐到椅子邊上時,季遠道剎那間釋懷了,他突然想知道如果她生在這樣的家庭會怎麼做。
“我爸臨終前,我答應過他,季家人永遠都是一家人,百季集團也永遠都有季家人的一席之地。”季遠道改站為靠,雙手抱胸,靠到了門框上,像是等著她說出什麼高見來,又像是很願意和她繼續聊似的,清冷疏離中透出一點懶散的樣子。
杭左聽了,心中不以為然。
這很不公平。人都死了,還留個遺言讓季遠道當家當媽當爹的,季老爺子的遺言又不是聖旨,聖旨都有人抗呢!這家夥看著挺聰明,指不定是小時候讀書讀傻了……
這話她當然不敢當著季遠道的面說,便沉默住了。然後發現季遠道一直看著她,又沒有繼續說的意思。她被盯得,覺得有必要說點什麼,眼珠轉了一下,才說:
“你要是平庸無能一點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