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硯盯著那抹白色身影,雖步伐沉穩,但上挑的腳尖還是帶著一絲輕快的雀躍,他不禁微微勾起嘴角。
小狐貍出山了?
直到看著她進入號舍,裴硯才收回目光,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門口正嚴格檢查舉子隨身物品的黃豔。
他呼吸微微一滯。
那種棋逢對手的感受又一次擊中了裴硯,他不知道前面還有多少驚喜等著他。
他氣血上湧,很期待。
裴硯走到黃豔身邊,隨意一問:“什麼時候來的?”
黃豔沒好氣地冷哼一聲:“不是你讓我昨晚就來?還說有好處,”他掏出一個小紙包,“三個胡餅你就把我打發了?”
裴硯走到桌前,將桌上另一包胡餅放在了他手裡:“那再加三個,我的也給你。”
黃豔:……
裴硯又問:“什麼時候回?”
黃豔錯愕道:“不是你傳信來讓我守三天?”
裴硯淡淡道:“事多,忘了。”
……
舉子們陸續進入考場後,只聽見咚咚幾聲鐘響,便有挎著刀的侍衛從門口一路跑到考場正中央的高臺上,雙手舉起一隻金漆木匣,大吼道:
“請考官親啟題函!”
白居簡雙手接過木匣放在高臺上,仔細看了看封貼處的印鑒,確保沒有被調換或拆封的痕跡,就捏著封條的一角正準備撕,卻發現指尖一僵,印泥竟還是濕的。
白居簡微微一愣,抬手看了看被印泥染紅的手指,疑惑道:“按理說,這印泥都十日了,怎麼會還沒幹?”
裴硯拿過封條看了看,淡淡道:“許是前些天下過雨,潮氣重,才沒幹。”
白居易看了看天色,不禁暗暗感嘆這幾日伏案看書,竟連外面有沒有下雨都不知道。
裴硯手上用力,呼啦一下撕開封條,開啟木匣。
白居簡拿出木匣內的密函,繞著高臺走了一圈,給考生們展示紅蠟封印完好,再走回高臺,將紅蠟揉碎,慢慢展開密函。
待看清題目時,兩人皆眸光一震。
只見素白金邊的紙箋上,寫著兩個題目:
第一題:《問:藩鎮跋扈之弊,當以何術消弭?》
第二題:《論:民不加賦而國用充足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