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的字,最瀟灑最好看!
“舅舅說過,等兆兒再大些,就教兆兒寫這樣的字!姨母,是舅舅給兆兒的信!!”
驟然送至手上的驚喜,慌得這個孩子久久不能平靜,只能反複來回說著幾句話。
“舅舅沒有死對不對!舅舅怕兆兒難過,立刻就給兆兒寫信了!是兆兒的舅舅,是兆兒的舅舅!”
此刻隱在側殿樑柱後的男人死死捂住眼,源源不斷的濕潤從指縫間流出來,他咬著牙,將湧上來的哽咽一點一點咽回去。
“……兆兒……兆兒……”
宋鬱華蹲下身,把同樣咬牙忍住不抽泣的孩子摟過來,擦掉他滾下來的眼淚:“……別怕,是好事,兆兒開啟看看。”
他又哭又笑,連連點頭:“兆……兆兒知道………舅舅活著。”
舅舅說過,他的字寫起來最需要精氣神,就像這封給他寄來的家書一樣,每個字都透著強勁的力道,他知道,舅舅不光活著,他更是好好地活著!
宋鬱華垂眼,想起昨夜,宋博瀚強撐著一副傷體敲響內室的門,而他剛包紮好的一隻胳膊早已繃裂傷口,點點血痕正從繃帶處滲透。
他慘白著面色,藉由內室一點昏暗的燭火看過這孩子的睡顏,交由她這一封家書。
不過短短的一封家書,眼前的孩子翻來覆去地看,看一眼就跟她哭著笑著轉述:“姨母!舅舅說他在邊疆幫我獵了一隻羚羊!再過一月就給我帶過來!”
“姨母姨母!舅舅讓兆兒不要怕,好好聽姨母的話,他馬上就回來了!”
“姨母,你不要擔心,舅舅說他只受了一點點傷,他還是兆兒心裡的大英雄!”
宋鬱華嘴角淡淡笑著,看著他好似撿起了一個孩子本能的哭與笑,聽完一句她就認真點頭。
……
“好,姨母知道了,到時候姨母親自下廚,給兆兒烤這只羚羊。”
“姨母,老師,寶鵲藍鵲姐姐還有小喜都陪著你,我們一起等舅舅他們回來。”
“外公,舅舅,邊疆所有的將士都是我們心中的大英雄。”
……
哭得鼻塞臉紅的小孩兒連連點頭:“好,好好好,那兆兒就認真跟老師學本領,等舅舅他們回來,兆兒一定是上書房裡最厲害的孩子,兆兒不給他們丟臉!”
他輕輕抹了一把眼睛,又就著宋鬱華的手帕擦掉臉上剩餘的濕潤,
他重新拿起那封邊緣已經濕透的信件,又重頭至尾看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