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祖曾雲:年號二十載為一換。可在宋聞美小勁懲戒,於朝堂之中斬殺忠臣當夜,卻硬是改成了“元泰”。
“宋氏!!你當真卑鄙無恥!小人心思何其齷齪,現下竟敢有違宮紀謀害朝臣,究竟居心何在……你意欲何為!?”紅袍武將雙膝跪地,被侍衛強壓著,眼眶猩紅得勝過方才一場腥臭血雨。抬頭望著疊腿而坐的魔頭,他梗著脖頸,聲嘶力竭在怒吼,“兵權不在你手,你若想造反,也該有個顧慮。而不是像現在大開殺戒……難道,就不怕聖上歸來取你項上狗頭嗎?”
眾臣霎時屏息。
“……”
“……兵權,”宋聞美卷著襟前發絲,沉寂一瞬,道,“這不重要。”
“大燕兵馬認主人,根本不願服從於我。我又何必白費心機馴乖這一群瘋狗,非要這般吃力不討好?”殿堂昏暗,唯有高臺燭臺浮現幾點光明。宋聞美慢條斯理剝著金桔,笑道,“我對諸位先斬後奏,自有前人替我擔下千古罵名。”
他緩慢抬眼,笑意森絕:“這一點大人大可放心,犯不著大人為我那般憂心。”
“拖下去,”兩邊應聲侍衛架起紅袍武將,對方奮起掙紮,使盡渾身解數想一頭撞死在殿內木柱。卻被侍衛匆忙壓倒,口中塞上一團破布。宋聞美瞧得有趣,道,“那便不斬首了……換活剝吧。”待殿外傳來連連慘叫,所有官員皆瑟縮不止。宋聞美俯視一圈,啟唇道。
“哦對。還有你,李尚書。”
李權貞沉著冷靜,掀起眼簾,應聲看去。
被階下囚出此類眼神大大取悅,宋聞美難得有些興致。將剝好的金桔拋去,咕碌碌滾至其衣袖邊,宋聞美彎了眼,溫柔道:“聽聞你有尚大人的下落……說說看吧。若訊息非虛,我可大發慈悲饒你不死。”
李權貞聞言冷笑一聲,雙眉微蹙,目光也盡是不屑與輕蔑:“要殺要剮隨你。你難不成仍不知……尚丞相他其實早也恨死了你。”
“自然知道,”宋聞美道,“你是想警告我,好讓我無法對你動手?”
李權貞偏頭:“可笑。”
“既是與明秋有關,那姑且先放你一馬,”走下玉階,男人俯身傾首,在他耳邊輕快道,“你我,來日方長。”
雨雪霏霏,一道閃電鮮亮泛紅,刺破殿中死寂,映亮眾人皮相。稍縱即逝。
反而坤寧宮外雷雨交加,寒意滲骨。孟雁撥撥茶沫,端起茶盞潤了幹澀雙唇,挑眉一凝,道:“一群蠢貨,連個病秋子都震懾不住。”
“西蠻王寫信說今晚就到,現下趕到何地了?”
宮女端走茶盞,擺上精緻糕點,輕語回複:“已至茲州。”
“茲州……”孟雁美目微眯,感慨一句,“是個好地方。只是哀家隱約記得,那茲州,之前是不是死了一個小姑娘?”
“是。此人西洲曼達王的義女,”宮女替她滿上了茶,提示道,“淩姑娘。”
“她真沒了?”孟雁有些懷疑,“怎地不見曼達王討個說法?這風平浪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