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可能他自己也記不得了。
柳垂澤這個名字。
本是墨允恩為他取的。
……
後面幾世,墨允恩忘了,或是回不來了,漸漸地,變成了他救他。
生生世世愛,生生世世死。
他充滿希望過,難受過。同樣也絕望過,瘋過,最後,麻木過。
冷暖自知,好在蒼天有眼,又讓兩個可憐人久別重逢。
夢境,或是舊憶,它們越來越碎,擾得軀體越來越顫。下巴頸窩全是水跡,很涼。柳垂澤深陷回憶,清醒不得,動彈不能。握著玉佩的手用力到泛白,變寒,直到有另一隻手覆住了手背,輕柔安撫,柳垂澤才消停下來。
雙眼半睜,朦朧一片。
柳垂澤悸動未消,哽咽著道:“允恩?”
“我在,我在這裡。”後背抵上大片暖熱,原來是墨允恩從後抱緊了他。兩人相對沉默,良久,墨允恩啞聲道,“……不怕,不怕……我在這裡,我沒走。”
“我沒走。”
墨允恩拍著他的脊背。
柳垂澤平息片刻,目光落在手心那枚玉佩,他哭累了,方才回憶費盡了他的精力。眼下只想就這麼相互依偎著,直到天地荒蕪,海枯石爛。
安神香散逸開,柳垂澤小聲道:“方才讓你見笑了。”
“是我的錯,”墨允恩托住他的後腦,拇指指腹擦過其耳廓,道,“不見笑,你想哭便哭,我陪著你。”
“是我的不對。我不該就這麼忘了。”
“這些年辛苦你了,垂澤。”
“……”
說要後面,墨允恩忽然止住了聲,內心忐忑不安,酸澀微疼。他已經崩潰了,放棄了,總是盼望柳垂澤此時揍他罵他都好,但他清楚,垂澤不會的。
果不其然,安神香逐漸燃盡,柳垂澤於他懷裡轉了個身,面對他。
墨允恩唇色蒼白,瞧上去精神氣兒也不是很好。
對視片刻,柳垂澤淡笑道:“你能回來,我已經很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