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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承意回過神,不知其所然地四處掃視,循聲望去,似有疑惑。
隨之發現這人形象似乎有點眼熟,定睛一看,歡喜得情難自抑。這如斯清秀,身長玉立,眉眼帶笑的。再看這身段,這副容貌,這溫柔斯文的嗓音。這不就是禦史柳垂澤嗎?
這簡直就是他喜歡的禦史大人。
“數日前,白衣巷憑空被賊人盜走綢緞百匹,珠寶錢財卻原封不動。事後便走了水,連錦繡樓也被波及,損金千兩,”音色如玉的男人望向他,眼光清淡疏離,彷彿將這世上一切都看得極淡,“臣深查得知,四日前兵部尚書花大人與曹太尉恰好於錦繡樓中聽曲作樂。廂房緊閉,很是安靜。但據送菜小廝所言,當日按曹太尉囑咐的他取了佳釀金橘送至廂房,推開門後卻是空無一人,毫無痕跡。實在令人費解。”
紫袍男人用餘光打量其二者,沉默須臾,複又補充:“臣自然是信得過二位的。但此案實在匪夷所思,疑點重重。若果真如小廝所說非虛,那二位可就脫不了幹系,總歸是要領罰的。”
言罷,他短暫地閉上眼,像是趁機打了個盹,又好似在強忍某種不寧的心緒。待他再次睜眼,已然恢複清明,皓眸雪清。
隨即,睨了武官佇列之首一眼,不做言語,靜候其為自己辯解開脫。
殿內一片寂靜。
“慘了。慘了慘了慘了。”
“錦繡樓此等烏煙瘴氣之地早該如此,我瞧它不順眼很久了,怎的只被燒了一間房。”
“……閉嘴了,”暗潮湧動間,有人壓低嗓音訓斥道,“還想落個話柄嗎各位。”
而深紫官袍美人,背對百官,依舊泰然自若,神色並未有絲毫膽怯與不適。
但是方才那細微的反應……
似乎是被對方方才那種細微的舉動刺激到,原本吊兒郎當斜倚龍椅中的墨承意忽然心慌一瞬,揉太陽xue的動作隨之一頓,錯愕地回望過去。
卻見對方心有所感轉過臉,視線交彙間,墨承意張了張嘴覺得該說些什麼,還未吐露半個字,男人便略顯無措將目光錯了個幹淨。
墨承意:“?”
他有這麼嚇人?
這不對啊。
剛才對視時,墨承意明顯能感受到一絲熟悉非常的氣息,但不待他深究其中緣由,對方己經退了回去。
墨承意輕嘖一聲兒,揉了揉眉心。
曹太尉作揖到半,剛說兩句:“這話說得還真是有些可笑。柳大人,曹某可不是這般無聊的人,可是看錯了?再者,莫不是這錦繡樓他人還進不得了?這屬實沒道理。”
聞言,文武百官皆是白眼一翻。
要不然呢??誰不知道錦繡樓是何種風月之地???
眾人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覷,打心底摸不準這位大人到底要說什麼。
柳垂澤側首,看著他,彎了眼。
他清楚曹太尉談吐底氣不足,不過瞧這人表情毫無波瀾,似乎壓根沒把質問聽進去,估摸這所謂辯駁之詞也是敷衍了事,沒有真要替自己清洗嫌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