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心老遠看見,家裡對著外面的門都開著,包括自己的房間,不由心頭哽咚一下,那三幅畫肯定讓媽媽她們幾個都看到了。唉!怎麼不收拾一下呢?最怕的是靜枝想多了,見機行事吧。
隨心騎進院子,撥響車鈴,“叮噹”聲響起。
“哥哥,你去了好久呢!爸爸都回家了。”又是青心頭一個從隨心房中跑出來,對隨心說道。隨後,是朱靜枝和盧玉華,最後是楊大華。
隨心將車騎到自己房門口的走廊下,舉起左手提的紙包,對青心笑道:“大小包是你跟姐姐們的,拿去吧。”將東西遞給妹妹,朝兩姑娘笑著點點頭,又對楊大華道:“大華哥,吃了晚飯,我送你回去,不著急。我們要說說這蝦籠做啥樣子。”
等大家離開走廊進了房門,他才將腳踏車提上走廊,隨後推車進門。
這時,陽光已經照不到前院,微風吹拂,房間內空氣流動,明顯舒服很多。
一進門,就見青心在矮方桌上解紙包上的繩子,看來已猜出包中物品,臉上興奮著呢,當隨心支好腳踏車,聽到妹妹的歡呼:“瓜子,糖,哥哥,你太好了!”
隨心笑著走過去,詼諧地用普通話加廣東腔說道:“只是一般般啦。你大小姐高興,為兄的也就高興了。”話音剛落,就把三女孩逗的笑得花枝招展、嬌態肆溢。
楊大華看著隨心也“嘿嘿”直笑,認為這表弟是越來越行,有水平,會逗女孩子。
陳臥東和楊揚本來在後面偏屋淘米擇菜,準備做晚飯,之前聽到腳踏車鈴聲,知道兒子回來了,這時聽兒子屋裡笑得那個熱鬧,互視一眼,停下手裡的活,要去看過明白,有什麼高興事也分享一下,讓自己更高興。
剛才兩口子正在說到區醫院借書的事,陳臥東感嘆兒子的好學,也埋怨兒子的貪多,也讚美郭秋容的聰明,應屆畢業就考上中專,都畢業了還想深造,出落得更加漂亮好看,並告訴楊揚,她明天下班就來教隨心認『穴』位和針灸,包括這個暑假的時間。
楊揚告訴陳臥東,說看到了兒子的繪圖本,上面有一幅畫是畫的他一個女同學,靜枝和玉華一眼就認出來是周麗雪,自己也認識,她的一個妹妹與青心、瓊華、靜波她們是同學,那畫簡直比照片還好還傳神,水平有點高了!楊揚搖頭嘆息,說自己根本畫不出這樣的素描來,而且畫人物肖像最多有個兩三成象。兩人都明白兒子是真正懂事長大了,各方面能力都有進步。正憧憬隨心的未來呢,笑聲就傳來了。
兩人走進隨心房間,見大家還是笑容滿面,楊揚問道:“什麼事讓你們笑得這麼高興?說來聽聽。”轉眼看到了方桌上的葵花籽和軟糖,也看到了另一個硬黃皮紙包。
青心搶先說道:“媽媽,哥哥說話好好玩,想不笑都不行。媽媽,給你,吃糖。”彎腰從桌上糖果中撿起一顆紅『色』的軟糖,放進楊揚的嘴裡。
陳臥東指著黃皮紙包問隨心:“你這買的是什麼?”隨著這一問,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紙包上。
隨心上前去解紙包的繩子,邊解說道:“是用來勾腳魚的甩鉤,運氣好,說不定也能勾到大魚呢。”說著就開啟了紙包,『露』出由麻繩將小鐵球和八個尖利的小鐵鉤繫著組成的一頭,小鐵鉤系的長短不一,麻繩另一頭纏繞在由鐵絲鐵管精巧地做成的轉輪上,轉輪軸固定在木製短柄中,收放很靈便,麻繩有很大一卷。
“啊!這東西我見過。”楊揚當即驚喜地說道。“當年我和幾個同學一起去沙灣上初中時,在河邊上看到人用這東西往河中間甩,沒想到那人是在打、嗯、是在勾腳魚,我們沒看到他捉到腳魚,倒是看見了這個東西。隨心,你也要這麼做啊,能行嗎?”
甩鉤引出了楊揚塵封的記憶,而那人的失敗記錄,也勾起楊揚對兒子的疑慮,畢竟要用這一套東西捕捉甲魚,難度不是一般的大,是很大,相當的大。想想用這麼個小鐵球要砸準在河裡相距很遠的甲魚,有多困難。
大家都知道,楊揚口中的初中,就是現在的塘灣區中學,當年塘灣就這所初中學校。
聽了媽媽的質疑,隨心笑道:“媽媽,世上無難事,只要肯登攀。力氣我有,我只需練準頭,我準備晚上無人的時候去練一下,白天人多,免得傷了人。”
楊大華說道:“晚上又看不清,怎麼練?”他這說法是人們普遍的看法,但不適應隨心,隨心是練一種手感,一種感覺,是一種手眼的配合,就如同用筷子往口中送飯菜,無須看著小心翼翼地送往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