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心沒去隔壁同李青川打招呼,他人沒在外間,或許還沒起床,沒哪個學生不喜歡睡懶覺。
進區文教辦、公社中學、街道小學的這條大路在街中心,兩輛貨車可以會車,區糧站、警察派出所靠街頭一側,養路道班、塘灣公社在街尾一方,與街相連的路面寬窄相差不多。它們後面是起伏的荒山石頭坡,連綿兩三公里後才是翠綠的人跡稀少的群山,也是隨心想去狩獵的叢山峻嶺。以後的國道省道就從起伏的荒山坡上開闢出新道透過,不再透過街上。
青心好奇心不減,邊走邊問捱得緊緊的劉惠:“惠惠姐姐,阿姨要跟媽媽說什麼啊?”
劉惠忍不住瞟下隨心,回答青心道:“不太清楚,應該是商量什麼事吧。”
青心埋怨道:“你們昨天都走了,就我一個人在家,我都成了媽媽說的‘小尾巴’,只能跟著媽媽走。”
劉惠看看嬌俏的青心,笑道:“你自己去找瓊華、莫燦,還有曉俐玩啊,你媽媽不許嗎?”
青心忸怩地小聲說道:“我走了,就只有媽媽一人在家了嘛。”
這下劉惠和隨心聽得笑起來,不錯,不忍心讓媽媽一人在家枯燥無味,知道陪伴母親,是母親的“貼心小棉襖”。
青心羨慕地說道:“瓊華、莫燦兩個都在街小住,可以一起玩,好好哦!”
劉惠想想道:“你和夏佩瑜都住得有點遠,你哥哥還帶你玩,夏佩瑜比你還難得出門。唉!我家小兵一天只在吃飯時見到他,男孩子太貪玩了。”
隨心『插』話道:“男孩子壓力也大啊,動不動的就被人說,你是不是‘男子漢大丈夫’,哭一下都不行。”
隨心的話讓兩女笑得花枝招展,想象下隨心、聶群他們哭的樣子,更是笑得不行。
劉惠笑道:“隨心,真想看看你們男生哭的樣子。”
青心想到個句子,念道:“‘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這句子出自崑劇《林沖夜奔》,已成描寫男人悲慘情感的名句了。
隨心笑道:“劉惠,這一輩子,你最多能看到我的喜極而泣,我相信,負面的情緒不會發生在我身上。我同樣希冀你們只有歡樂,即使是輕微的憂鬱、惆悵也不讓它沾邊。”隨心說著,語調變得誠懇溫柔。
劉惠是多麼的蘭心蕙質,聞絃歌而知雅意,一雙黑白分明的剪水雙瞳盯緊隨心,輕聲而堅定地說道:“隨心,我相信你。”
戀人之間就是這樣,心有靈犀一點通,寥寥幾句話便表白了心意。
青心感覺到了哥哥和劉惠之間的情意,在新奇之餘也捕捉到了些男女間美好的韻味,小姑娘還不敏感,對男女之情還不追求,她只覺得有哥哥關心愛護暫時是足夠了。
拐進大路,前面正對著公社中學,公社中學右邊靠街頭一面是街道小學,左邊是區文教辦,從養路道班那條路進來,是先到區文教辦。兩兩之間有院牆隔開,自成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