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心不接這位女裁縫的話題,蔣芙清也不願搭理她那話頭,站起身,對她笑道:“翠蓮,楊老師一年都難得做套新衣服呢!隨心,你來打完這一件。”
“小陳有錢了,就幫媽媽多做幾身衣服。”這叫翠蓮的『婦』女同志仍想說自己喜歡的話題。
隨心對蔣芙清說道:“媽媽,你去忙,我來。”不理女裁縫師傅的話。
隨心把椅子挪後一尺坐下,先完成還在機子上沒打完的褲子。
“楊老師,你真有福氣。”叫翠蓮的『婦』女同志恭維起楊揚來,她總算不蠢,醒悟別人不喜歡說這個事,腦子裡也浮起些國人常說的話,“財不『露』白”,“逢人只說三分話”,“交淺言深”,知道自己冒失了,就趕緊補救。
楊揚雖說不會和她談錢的事,倒也不反感她,見她恭維自己,笑了,說道:“還好,還好,大家都是有福之人,趕上了好社會。”
隨心聽她們開始聊街上的閒事,就不關注了,開始縫紉衣服。
縫紉衣服是個熟練活,隨心當年在沿海城市的服裝廠參觀就注意到了,從熟練工人的縫紉機旁邊放的筐子就能看出來,熟練工的筐子裡放滿了縫紉好、打好的衣服,技術差些的呢,僅有一半。
隨心的動作越來越快,理好裁片縫口,腳配合著,手一伸,一條邊就合攏了,快得旁人險些看不清。隨心感到有人看著自己幹活,自己就成了個“受氣包”似的小媳『婦』,做事放不開手腳,這就是現實,必須適應,只能做正常人勉強也能做到的事。
隨心用普通人眼睛可以看清的速度做著衣服,這是讓別人可以理解接受的動作,如果快得眼睛都看不清楚了,這還是人類做的事嗎?這就是隨心在普通人眼中不能突破的底線!
『婦』人翠蓮姓於,於翠蓮嘆道:“小陳做縫紉活太熟了,我都要想想怎麼拼呢,他卻拿起就縫下去了,我真佩服,我三個都比不上他一個。”
“是的,是的,我也這麼想。”另一個叫莫紅棉的女裁縫師傅大聲贊同。
隨心不受她們說話的影響,打完了所有小褲頭後,心想柳玉英和林秀菊看到自己孩子都有了新衣服,肯定會很高興的。正想著,隨心腦中突地靈光一閃,嗨!怎麼把兩位母親的衣服給搞忘做了,她倆的衣服尺碼也記在同一張紙上啊,為啥視而不見呢?自己難道也有思維盲區,真不能太高看自己,盲目自信。
隨心搖搖頭,幸虧發現得早,現在才十點二十來分,來得及!
“爸爸,這兩種花『色』的的確良各扯四尺三,這兩種薄棉布各扯三尺。”這下布料總數變成:的確良十七尺三17.3尺);其它共四十三尺四43.4尺)。
楊揚見兒子急匆匆地又去扯布,奇怪地問:“隨心,這是給誰做?”
隨心苦笑道:“媽媽,我不知怎麼搞的?把那兩位媽媽的衣服搞忘了,我年紀青青,忘『性』怎麼這麼大呢?不懂。”
隨心這自貶的詼諧話逗笑了大家。
楊揚倒覺得這才正常,兒子搞得無所不能、算無遺策什麼的,怎麼都感覺有隔閡,這下好了,兒子也有記『性』差的時候,這才是自己覺得正常的兒子。
隨心給柳玉英和林秀菊裁剪的是現在流行的襯衣和褲子,僅僅把衣領加長拉斜了點點。她們不用講式樣,標新立異對她們反而不好。
褲子就交給兩位女裁縫師傅打了,隨心自己打襯衣,心裡多了個想法,想盡快把給宋小佳的衣服做出來,讓劉惠試穿一下。宋小佳的衣服雖然不十分合身,但這用上世的式樣做出來的衣服,鐵定讓劉惠穿上後更顯美女氣質,世上流行下來的話從來不白說,有道是,“三分的人才,七分的打扮”,這“七分”裡就包括衣著,其它的是化妝、氣質、修養等等。
隨心這一卯足勁,縫紉起來就象流水線作業,幾乎沒什麼停動。這效率就高了,還讓人無法可說,也解釋得通,衣服就是他親手裁剪出來的嘛,心裡早清楚怎麼縫紉,自然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