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心分心二用,說話和想美事兩不誤。
正說著話,莫興學父親進了門,伸出雙手直奔隨心,話沒出口,眼淚卻先流下來了。
隨心見狀趕忙站起身,雙手握住老人伸來的手,只聽老人哽咽道:“醫生,感謝你救了莫興學的命!我見過這種病的發作,我當長工時的東家,就是得這種病走的,我記得東家胸痛得捲成一團,嘴裡接不上氣,臉慘白慘白的,個把時辰就走了,好慘啊!醫生,搭把幸虧)你啊,我都以為興學過不了這個坎了。”老人說著,眼淚長流,他這是在後怕。
隨心看著老人,知道世間最怕“白髮人送黑髮人”,那種絕望心情可以理解,口裡只能反覆安慰:“沒事了,沒事了,老人家請放心。”
說話中,隨心發現,聽完老人的話後,在場眾人眼裡各自表達的意思更濃了:更感激;更佩服;更驚奇;更愛戀。
老人感謝過隨心,又轉身拉住莫正新和莫大興的手說道:“正新啊,搭把幸虧)你知道醫生的本事大,請大興喊人,慢了就難說啊!興學有福氣,從小就認識了你們兩個好兄弟,沒你倆,興學也過不了這個坎啊!”
隨心明白這話是真的!是實情,少了莫正新請自己的果斷,不管是送區醫院還是等醫生來,因為醫療水平有限,莫興學的急『性』心肌梗塞鐵定治不了,時間拖久了萬無倖免。
莫正新和莫大興跟莫興學父親禮讓著、說著客氣話,這是種在農村最慣常用的虛禮,對別人的感謝之類的話要多次推讓,有點勸進皇帝似的,要經過三次推讓,好象被迫無奈才接受別人的感謝。
隨心在旁好笑地看著聽著,和藍萍交換著眼『色』,這也是種鄉下特有的民風民情,聽起來似乎有些套路。
這時又進來幾個男女,從感謝的話語中,隨心知道他們和莫興學沾親帶故,隨心聽多了他們翻來覆去的感謝話,決定開個小玩笑,突破這個由感激之情形成的氛圍。
隨心聽出一箇中年『婦』女是莫興學堂妹,當她再向自己說感謝話時,隨心先向藍萍眨下眼,用標準的普通話故作認真地說道:“阿姨,您別客氣,這是太祖他老人家教導我們這樣做的,是應該的。”
隨心這話一出口,讓眾人聽得發懵,這是啥年代的話,這些年不是不興這麼說了嗎?現在開口閉口講的是經濟和發展生產力,不搞個人崇拜,報上還曾經有人大肆攻擊太祖他老人家呢。等大家反應過來,知道隨心在開玩笑,不管各自心情如何,都不由得樂呵呵地笑了,也對隨心觀感更好,這一笑拉近了距離。
莫興學堂妹趁機問道:“醫生,聽說你是區裡陳書記的少爺啊?”“少爺”這客氣稱呼,在鄉村一直沒徹底除掉,對一般人的兒子稱呼為“崽”,對有些身份的人的兒子則稱呼為“少爺”,尤其是老年人喜歡這樣稱呼。
隨心點頭笑道:“是的。”
“難怪不得!還是陳書記的兒子本事大啊!”莫興學堂妹似恍然大悟,其餘人也點著頭。
隨心想,這般一來,似乎提高了爸爸的威望,算是無心『插』柳柳成蔭,笑道:“做我爸的兒子也挺累,要積極參加勞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