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說話打趣間,平白在院子裡填了一些喧囂。院子裡的荒涼感由此降低不少。
胡屠戶也愈發認識到,周清待人處物,跟他平日裡接觸到酸童生,說話愛掉書袋的秀才們,大是不同。
先前幫他料理喪事時,周清還不是這樣子的。
但胡屠戶可以理解,因為少年人經歷這般慘事,眼神呆滯,言行木訥,著實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大抵是有此變故,才讓周清迅速成長起來。
胡屠戶自是更加看好周清的前途。
接下來,兩人趁著夜色未完全降臨,去收拾兩個房間。好在房間擺設簡單整齊,只需要將灰塵擦拭幹淨即可。
另外,周清發現院子裡有口井,還有取水的設施,打水倒是方便了。
至少不用去老遠取水,或者買水。
“水井積了些枯枝敗葉和淤泥,小周先生若是能在這裡住下,後面我帶徒弟過來給水井疏通疏通。”胡屠戶藉著落日的餘暉,探頭打量了水井一番。
“好,那就有勞胡大哥了。”
不知不覺間,夜幕完全降臨。
明月在天,皎然若雪,照的庭中如積水空明。
周清自是不困。
“胡大哥,我練會拳,你若是困了,可先睡。”
“小周先生是要練胡鐵匠教的黑虎拳嗎?”
“不是,幼年時跟一個道士學的養身功夫。胡大哥若是有興趣,我也教教你。”
周清說著話,便在院子裡開始練習五禽戲。
當真是寬敞愜意。
他先打了一遍五禽戲後,再專門練起虎戲來。這一下子,當真是出閘猛虎一樣。
身子很快熱起來。
四周空曠,練起虎戲,著實有種無拘無束的感覺。
“久在樊籠裡,複得返自然。”
大抵是這樣的感覺。
周清覺得心意暢快,虎戲的八式打得酣暢淋漓。
最後收功時,那股熱氣很快冒出來,在四肢百骸散開,汗出如漿,說不出的舒服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