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客棧外小二看了看昏暗的天邊,把手裡的手巾甩到肩膀上捋起袖子把門旁的牌子收了起來。阿六透過客棧半開的窗戶看了看,客棧裡只有少量的幾個客人還在喝酒。阿六翻身越上客棧的樓梯,直接奔向二樓宣韻菲和臧墨含曾住過的那間客房。
客房裡黑燈瞎火的什麼也看不見,阿六從懷裡那出一個火摺子點著床邊的一盞油燈,掀開床上的褥子拿出一把鐵鎬利索的撬起了床板。啪一聲,床板應聲撬開,阿六皺了皺眉頭。床板原本就是一塊整體,為了防止屍體腐爛的氣味傳出來,阿六當初還刻意把田嬌玉的屍體裹上了好幾層的布料埋上沙土,還把床板給用火漆封死。而如今,床底哪還有田嬌玉的影子,火漆也有被撬過的痕跡,莫非田嬌玉她真的沒有死?
……
丹清樓裡依舊歌舞昇平,笑姨慵懶的倚在椅子上飲著茶,突然一陣冷風吹過驚的她打了一個寒顫。
“這個春桃怎麼走的時候沒把窗戶關上!”說著,笑姨趕緊起身關好,一轉身,身後突然出現的人把她嚇的一屁股做到的地上,“田……田嬌玉?你……你……鬼,鬼啊!”
田嬌玉一把摁住地上的笑姨,捂住她的嘴巴:“笑姨,你不要怕,我無心傷害你,只是想來找你問明白一件當年的事。”
笑姨驚恐的看著田嬌玉,無奈她已經嚇的全身發軟,兩條腿都失去了知覺:“嗯。”笑姨使勁兒的點了點頭。
田嬌玉鬆開手,把笑姨扶到桌子旁坐著,給她倒了一杯水:“笑姨,承蒙你當年對嬌玉的照顧了。”
笑姨接過田嬌玉遞上來的茶杯,雙手捧著戰戰兢兢的說:“哪……哪裡。”
田嬌玉笑了笑,接著說:“笑姨,當年你給我一封信讓我去安平客棧,可信上沒有署名,我以為是了未來尋我,所以就去了。笑姨,到現在我也不知道那封信是誰讓你交給我的,但是有一點我可以確定,就是讓你給我送信的人一定就是害我的人!信上的字型和了未的字極其相似,笑姨,那給你信的人是不是很瞭解了未的一切?就像是……他的父母兄弟一樣?”
笑姨手裡的杯子“砰”的一下掉在的地上,滾燙的熱茶濺在她的腳上燙的她倒吸一口涼氣:“絲。那,你是人還是……鬼?”
“是人是鬼,也非人非鬼。”田嬌玉小心翼翼的撿著地上的瓷片,輕聲說,“笑姨,你告訴我實話,讓你引我去客棧的人是不是就在張府?”
笑姨坐在椅子上動也不敢動一下,看著田嬌玉乖巧的把地上的瓷片一片一片的放在手上,哆哆嗦嗦的說:“嬌玉,你看在咱們也相處了那麼多年,你被趕出張府的時候無家可歸,可是笑姨收留了你。你就唸在咱們的情分上,你……你該投胎就投胎去吧,人死不能復生,冤冤相報何時了,你又何必呢?”
“哼!”田嬌玉突然把手裡的瓷片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原本就碎成八瓣的瓷杯這回碎的更是徹底了:“是,冤冤相報何時了,可是你知道嗎?如果不是她狠心在我心口插上一把桃木椎,我又怎麼會在這陽間苦苦受罪了三年?更可恨的是,她居然連了未也不放過!把他活活燒死,還把他的屍骨埋在桃樹下,讓他永世不得翻身,她是何等的歹毒!這個仇不僅僅是為我而報,還有我的夫君!”
笑姨一愣:“什麼?張大公子也死了?他……他不是一直在張府裡養病嗎?”
田嬌玉苦笑:“養病?什麼養病,了未早就被他那狠心的二孃給害死了!二夫人她恨我,她怕我把秘密說出來毀了他兒子的名聲,她若有心置我於死地到是有可能,可是了未是她的兒子啊!雖然不是她親生的,可是了未也喊了她多年的孃親,她怎麼忍心連她也殺呢?”突然,田嬌玉回過頭來,冷冷的瞪著笑姨,“笑姨,你告訴我,是不是沈靈讓你故意把我引到客棧,然後置我於死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