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價只是入贅成為她的“正夫”而已,聽起來也並不吃虧。
壓下心裡翻湧起的不太愉快的回憶,他面不改色地說了句,謝謝。
溥珠英翻了下眼皮,看見他的長睫在輕輕抖動。
“喂!茶灑了!”
裴隱舟回神,公道杯早已滿溢位去,他慌忙去挪開杯子。
“嘶——”
打破了張力的水面,從杯壁上滑落至他的手指。
溥珠英嘆了口氣。
“王叔——”她喊了聲,“拿燙傷膏來。”
“沒事的,這個溫度沒什麼,只是輕輕燙了一下。”裴隱舟縮手。
溥珠英在臺面上找了塊抹布,把溢位的茶水擦了一把。
然後鉗住他的手。
裴隱舟哭笑不得:“你真是不聽別人在說什麼。”
溥珠英挑了挑眉:“這兩年來,我們不是一直在雞同鴨講?”
王叔送藥來得很快,走得也很快。
溥宅的每個傭人,大都掌握著凌波微步、充耳不聞、暫時失明等技能,因此存在感不高。
溥珠英擠出一點藥膏,薄薄地塗抹在泛紅之處。
邊塗還邊吹了吹。
好在沒有第三個人在場,不然這樣尋常親暱的舉動也會讓裴隱舟耳尖發熱。
身上的陳年疤痕有些發癢,但他卻忍下來沒去抓。
而原本滾燙的紅傷上,像是簌簌落下了些纏綿的新雪,牽動起一絲令人戰慄的涼意。
———
小孫將最後一個湯鍋端出來,又再次確認碗筷擺放得宜、菜式排放合理後,才對著客廳那方張望過去。
看到家主和裴先生正對坐著飲茶,未在交談,他才輕輕開了口:“主人、先生,可以用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