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樹林大為不悅,他板著臉,連連抱怨。劉佔元的眼睛裡怒火熊熊燃燒,要不是因為這條假腿行動不便,他早飛腳踢這老頭滾下車。
羅樹林也看到了對方眼神裡噴薄欲出的怒火與臉暗含殺機的怒氣。他輕嘆一聲,雙手抱拳作揖,表示妥協退讓,和平共處。
“既然這樣,我也不為難你了。你們年輕人身的戾氣太重,動不動喊打喊殺。既然你總是不會愛惜自己,我也不勉為其難。生命掌握在你手裡,老夫也無權干涉。你不睡,那我可以睡了嗎?”
羅樹林冷靜地問,即便他頭頂著一把隨時可以走火的手槍。
“只要你不『亂』說『亂』動,想做什麼都行。”
劉佔元的話音剛落,羅樹林把頭往後一靠,眼睛一閉,旁若無人地睡了過去。劉佔元手足無措地瞪著對方那張老氣橫秋的臉龐,哭笑不得,無可奈何。
他手那把勃朗寧的槍口還頂著對方的腦袋,開啟的車門未關,呼嘯的晚風一個勁兒地吹進車內,他不禁打了一個寒噤。
他甚至都不用開槍,只要肩膀稍微往前一擠,羅樹林會像稻草人一般滾落而下。算跌不死,也得重傷致殘。
可是他並沒有趁人之危,因為他覺得這樣做,難免勝之不武。這樣對待一個手無寸鐵的沉睡者,未免顯得有些卑劣。即使對方是個共黨,也是他的死敵。
劉佔元猶豫了一會兒,最後終於收起那把頂頭的手槍,小心翼翼地關車門。呼呼的風聲戛然而止,窗外夜『色』朦朧,山間霧氣瀰漫。
他瞟了前座的陸軒一眼,示意對方放鬆警惕,解除武裝。陸軒急忙還槍入套,轉頭繼續睡覺。
片刻的對峙終於換來許久的沉寂。劉佔元如釋重負地長吁一口氣,他『摸』了『摸』還在隱隱作痛的斷腿,帶著一肚子怨氣,漠然坐著。
羅樹林的鼾聲時斷時續,聲音震得他的耳膜嗡嗡作響。他默默地忍受著煩人的噪音,估計他這輩子都沒聽過別人打呼嚕。
突然,哐噹一聲巨響,彷彿車架遭到子彈打擊時發出的響聲。車身不由自主次晃動了一下,但車子依然平穩地向前行駛。
前車踩了幾下剎車之後,緩緩地靠邊停止。劉佔元乘坐的後車也隨即停了下來。軍統們一邊從車窗裡探出半個腦袋,一邊快速地『操』起手的傢伙,目測周圍都沒有可疑的襲擊目標之後,他們警覺地持槍下車看個究竟。
只見車子底下躺著一塊塊偌大的石頭,車燈照『射』之下,路面散落著大小不一的石塊,一路延伸到光線的盡頭。如此看來,應該是人為設定的路障。
有一個傢伙氣憤填膺地嚷道:“他媽的,到底是誰幹的?有種給我滾出來,我保證不打死你。”
“你別喊了,人家根本在這裡。要不咱們早了埋伏。這可能是土八路的游擊隊瞎搞的鬼把戲。”
那些手下一邊嬉笑怒罵,打打鬧鬧,一邊快速地搬開那些擋在路間的石塊。劉佔元坦然自若地坐在車裡,他下意識地伸腳踢出前座底下的那把湯普森衝鋒槍,然後鎮定地命令道:“陸軒,你馬下車帶隊,一撥人搬走石頭,一撥人持槍戒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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