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鍾離皓母親死死盯著的傭人們,站在門口手足無措,不管怎麼說,她也是這個家裡的女主人,給他們放假的鐘離厚學現在又沒在家,傭人們不知要如何化解這種尷尬時,鍾離安怡從外面回家了。
看著成排站著的傭人,又看了看跟戰場似的客廳,再加上現在憔悴得不成樣子的母親,突然之間,鍾離安怡就感覺這個家讓她很累,外面陽光明媚,可從進入這扇門,家裡的陰沉,是外面多麼炙熱的陽光,都照不暖的。
“你還知道回來?外面那麼好,你還回家做什麼?”一道陰沉比這家裡更冷的話,從沙發那邊傳過來。
鍾離安怡抬起的腳放下,看著一臉怨怒的母親,那個在印象裡,很少對她冷臉的母親,此時,就跟看一個仇人一樣,眼神更是沒有一點兒溫度。
鍾離安怡站定,她現在沒有吵架的心情,更不想在這樣的時候跟母親吵。她已經是成年人了,對於父親時常不回家的事,早就知道原因了。
早前,因為父親不回家的事,她去找過,也鬧過。但是,後來,她多少懂了一些,就算父親再有錯,母親就全對嗎?
為此,鍾離皓曾警告過她,父母的事情自己解決,不要插手。現在,看著陰晴不定的母親,鍾離安怡突然有些同情父親了,大半輩子就這樣過去了,本應相互陪伴的兩個人,卻鬧得跟仇人似的。
“擺臉色給誰看?不願意回來就別回來,你們不是都不願意回這個家嗎?那就都別回來,外面好就都死在外面吧!”母親突然尖著聲音的喊叫,把鍾離安怡嚇了一跳。
但也僅是這一聲太突然,讓她一下有些恍惚而驚了一下,隨即,她就平復了心情。想著,再不好也是母親,再說,父親這樣明目張膽地住在外面,作為妻子,再好的涵養也是難以接受的。
想著,鍾離安怡難得懂事的想陪陪母親,讓她不要這麼灰心,總有她這個女兒陪在身邊。可是,讓鍾離安怡沒想到的是,她剛走到沙發前,正預抬手去安慰母親,母親突然就跟發了似的,使勁推了她一把。
“滾開,你們都給我滾,這個家不是你們的,都滾!”她瘋了一般地叫罵的。
而被她突然推開的鐘離安怡,好無預防,整個人往後栽去,直接坐到了滿地碎片的地上。在摔倒地上之前,她本能地用手去支撐身體,結果,兩隻手掌扎的都是玻璃碴。
緊接著,她的後背和大腿,相繼傳來刺痛,幾乎在同一時間,這種被尖銳的利器扎入肉裡的疼,讓鍾離安怡想死的心都有了,嬌生慣養的嬌小姐,從小到大也沒受過這樣的傷,怎麼能經得住這份罪。
有血從鍾離安怡身下流出來,鍾離安怡疼得扭曲的臉,讓她連喊叫的聲音都沒有了,在暈過去之前,她看到的還是母親那怨恨的眼神。
“小姐,小姐。”傭人們感覺鍾離安怡的安靜不對勁,也顧不上鍾離皓母親是否還要繼續罵,馬上都跑了過來。
也正是傭人們的叫喊聲,將鍾離安皓母親從自怨自艾中喚醒,再一看女兒躺在血泊裡,她頓一下就蒙了,女兒剛剛不是還好好的?怎麼就躺地上了?
叫救護車,給先生打電話,送醫院……傭人們手忙腳亂地一邊往起扶鍾離安怡,一邊商量著該怎麼解決眼前的情況。
鍾離皓母親傻了一般,呆坐在沙發上,看著眼前亂作一團的傭人們,女兒身上還有血往外流,那些血刺紅了她的眼睛。
“安怡,女兒,你們不要碰我女兒,你們把她已經害成這樣了,還要把她送哪裡去?”突然,鍾離皓母親從沙發上跳起來,使足了渾身的力氣,跟傭人們爭搶鍾離安怡。
兩三個本來是抬著鍾離安怡的傭人,差點被鍾離皓母親這突然的蠻力推倒,雖然她的力氣無法抵抗三個傭人,但誰會為了一個外人,傷到自己?
尤其像鍾離皓母親這樣,平時在傭人面前耀武揚威都慣了,因為救她的女兒再得罪她,或者被她反咬一口說女兒是他們弄傷的,豈不是得不償失?
於是,三個傭人立即放了手,鍾離安怡又躺會到了冰冷的地上,雖然她的上半身被母親拖抱著,但腰部以下的身體下面,還是有已經破碎的物品碎片,所以,鍾離安怡不可避免的二次受傷。
有傭人試著跟鍾離皓母親商量,快些送鍾離安怡去醫院,她出了這麼多血,再耽誤下去會有危險的。有了剛剛的經歷,大家也僅是勸說,誰也不敢靠前,萬一再被她推倒,扎傷了,誰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