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那個遞刀的人。”鍾離爵在說出這句話之後,手背上的青筋暴起,嘴唇緊抿成一條直線。
這些年來,他已經麻木了,至於親情、家人,於他,都是最諷刺的笑話。
所以,不管是兄弟、叔伯還是爺爺,在他的計劃裡,都是不會影響他按照既定步調,衝著目的而去的可以忽略的存在。
看著鍾離爵瞬間身上的變化,貝淺淺心裡最多的就是心疼。心疼在鍾離爵強大外表下,那顆千瘡百孔的心。
“你還有我。”貝淺淺說著,將自己的小手遞過去,拉住鍾離爵的大手。
短短的四個字,卻適時地給了鍾離爵溫暖,讓他以往每每想起這些,就如墜入冰窖的心,也在逐漸地回暖。
是啊,他現在已經不再是一個人,他有了家庭,有了老婆,有了牽掛,更有了溫暖。
鍾離爵將貝淺淺的小手握住,包容在自己的大掌裡,有著一層薄趼的大拇指,在貝淺淺光滑度手背上,輕輕地滑動著。
回到碧傾閣府,鍾離爵需要去接一封郵件,直接去了書房。
貝淺淺回到臥室,洗過澡,發現手機有未讀訊息。點開,是許言發來的。
“你現在除了是爸爸媽媽的寶貝,還是別人的妻子,未來,還會是孩子的母親。該承擔的責任,不會因為你視而不見,就真的不存在。”
貝淺淺反覆地將許言的資訊看了幾遍,她明白媽媽跟她說的是什麼。雖然晚上她什麼都沒問,但肯定也是不相信,她跟鍾離爵之間,什麼都沒發生的。
但是,他們家不會刻板的說教,許言和貝景澤也不會擺出家長的姿態,強迫她如何如何做,他們會給她建議,然後,讓她自己去做決定。
“我知道該怎麼做了。”貝淺淺給許言回了資訊之後,又發了一個茅塞頓開的笑臉。
好像得到了鼓勵,貝淺淺從衣櫃裡選了一款新的樣式很大眾的睡裙,不同的是,這件是短袖真絲的。
然後,又站到鏡子前,仔細端詳了一下自己。準確地說,是給自己打氣。
轉身,拎起自己的枕頭,直奔四樓,鍾離爵的臥室。
隨著每上一級臺階,貝淺淺的心就跳得更快,但她沒有慢下來,這一步,她一定要自己邁出去,她從來就不是會退縮的人。
四樓安靜極了,與她撲騰得完全亂了節奏的心臟,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貝淺淺儘量保持著原有的步速。
當手握住鍾離爵臥室門柄的那一瞬,她甚至真的產生了轉身逃跑的衝動。但是,她沒有,她是貝教授驕傲的女兒,怎麼會被困難嚇跑?
幾乎用盡了渾身的力氣,貝淺淺將手柄擰開,心臟已經跳到了嗓子眼兒,門在推開的那一瞬,她甚至都不敢睜開眼睛,就怕與鍾離爵四目相對,自己尷尬得不知所措。
但讓貝淺淺沒料到的是,臥室裡沒有開燈,而且,撲面而來的氣息也告訴她,鍾離爵還沒有回臥室。
窗外透進來的燈光,隨即讓貝淺淺適應了室內的情況,果然,床上是空的,浴室裡也沒有燈光。
想到鍾離爵一定還在書房忙著,貝淺淺一個閃身,迅速進了臥室,將門輕輕地關好,直接爬上床。
她要在鍾離爵回來之前,先做好埋伏,打他個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