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西來,但是法自瑤臺而來。”
聲音不大,但是傳在眾巫耳中,有如洪鐘大呂,蕩然作響。
剛剛與姬考在一起靈山神女姜瑤,也不由神色一變,埋怨說道:“這傢伙,也不早說他巫法是學自瑤臺的。”
其他眾人,看著姬考的目光,則各有異樣,或是驚訝,或是敬服,或是憤恨,或是嘲弄,或是漠然,總之,不一而足,難以盡表。
瑤臺,沒有想到,當世之中,竟然還會有巫祝自承是瑤臺一脈。
自從禹王自斬,坐化於會稽,啟後殯天,東夷寇夏,與靈山聯手,誅除瑤臺巫脈之後,天下眾巫,就在沒有以瑤臺巫脈自稱之輩。
甚至第二次巫道論神之會,靈山之巫,還以巫道之尊的名義,稱瑤臺並非巫道正統,不受神靈庇佑。
而後,不乏有一些其他巫祝,更在靈山與東夷之巫後面,搖旗吶喊,追殺殘存的瑤臺巫祝。
僅僅數十年的時間,當時天下巫道絕巔的瑤臺之巫,便就此銷聲匿跡。
等到少康藉著有虞氏之力,虞夏相合,擊退九夷,重登夏後之位以後,遍訪天下,竟找不到一位瑤臺巫脈的傳承者。
此後,瑤臺泯滅,這已經是天下眾巫的共識了。
如今,姬考站在眾巫面前,當著靈山與東夷兩脈巫祝之面,直言乃是瑤臺之巫。
其中意味,不言而喻,靈山與東夷,可都是瑤臺巫脈的大仇人。
大部分巫祝,都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唯有楚君鬻熊與于越先君姒無餘,眼中神色不定,似有擔憂。
他們兩人,一人與姬考交好,甚至姬考還是他孫子的傳法之師。
另外一人,則純粹是因為瑤臺之名,而心中憂慮。
近千年過去,終於聽到瑤臺之名,姒無餘實在不願意看到,這或許是瑤臺千百年唯一傳人的年輕巫祝,殞落靈山之中。
“哼,瑤臺巫脈,瑤臺還有巫嗎?”
說話的是東夷巫奄,俊秀的面容之上,似有奇光冒出,看著姬考,頗有冷意。
在他身上,濃烈的赤白之光,似乎在腦後現出。那是一輪大日,像是朝陽之紅,又如日中之白。
伴隨大日而出的,是萬丈光芒,光芒之中,是一種掃蕩十方,光耀天地的霸道與自信。
姬考迎著此人目光,漠然說道:“瑤臺一脈,秉天之功,持人之德,巫脈傳承於天人之間,天地不滅,人族不亡,自然就一直存在。”
禹王的神韻,再度被他從周天星辰圖之中引出,頂天立地,如山如嶽,高壯絕倫,一種要劈開前方一切艱險,甚至重開天地一般的大氣魄,自然而出。
巫奄實力超絕,距離巫道稱神之境,不過是一步之遙。
渾身巫力動盪,氣機猶如天生一般,幾有頂天立地之勢,往昔之時,但凡巫道修行時日不長之人,往往未曾交手,便被他氣勢所驚。
對方氣勢一旦下去了,他再出手攻敵,幾乎花不了多少工夫,便可將對手擊敗。
然而眼前的姬考卻不一樣了,氣勢盈張,與他相比,甚至還更勝一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