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丁親自倒酒,但是給兩人都只是稍微倒了一點。
“哎,予雖然不如先帝好酒,但是這麼不爽快的喝法,卻還是生平第一次,想來也是最後一次了。”
“這輩子就這麼一點酒了,省著點喝好,說起來自從先帝此斧鉞給我之後,我就再沒喝過酒了。”
“哦,這是為何?”
姬季歷淡淡一笑:“先父遺命,先帝厚愛,一直藏在心中,不敢須臾忘卻,不敢因酒誤事啊。”
“周公心性絕佳,予不如也。”
文丁大聲一笑,卻不以為意,舉樽喝酒。
“陛下也讓季歷大吃一驚啊。”
姬季歷同樣飲了一口。
“緣何吃驚?”
“早年知道陛下,卻從未與陛下接觸過。只以為陛下與祖甲庚丁兩位陛下一般,必然成為巫祝心中最滿意的商帝。”
“卻沒有料到,陛下心中自有溝壑,非巫祝所能控制的。”
文丁哈哈一笑:“這一點,不說周公沒有料到,先帝也沒有料到,巫祝也絕沒有料到。”
而後他又輕聲一嘆:“只是可惜了,終究力所不及。”
此時的兩人,困在這帝宮大殿之中,外有叢叢軍士把守,他們便是出去都做不到。
“殷都不必沬邑,巫祝勢力盤根錯節,陛下便是選賢用能,也無法盡知他們底細。如今我等被困死此地,也是無奈。”
“是啊,我與先帝不同,他有實力與巫祝直接對抗,而我卻想著從內部瓦解其力量,收歸帝王所用。先帝殞於強橫,我卻亡於勢弱。”
姬季歷搖頭說道:“我等死則死矣,沒什麼大不了的。姬周形勢,季歷並不擔心,子孫之輩,才德俱勝過季歷。不知殷商後事,陛下可曾安排好了。”
文丁說道:“早在數月之前,我便命帝子羨帶著他兄弟兒子,去往北地勞軍,也是為了讓他們不用站在予與眾巫祝之間。”
“否則的話,無論如何選擇,或是傷德,或是傷命,都不是我所願。”
“只要予死訊傳出,他們得到訊息之後,能否回到殷都掌控局勢,就看他們的本事了。”
姬季歷聽了,點頭說道:“陛下這番倒是做得明智,有辛宗大人在北地,若是同歸,殷商帝統沒有問題。”
“就是不知,他們又有沒有與巫祝爭鬥的能力?”
文丁嘆道:“予也不知,便是強如先帝,也無法知道後世子孫所做何時,更何況予呢?”
“不過予倒是曾聽說,你姬周後人,一脈相承,最近看到你與你次孫姬發,又想到你長孫姬考,的確如此啊。”
“陛下與姬考相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