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魚鳧氏之民,看起來就不如柏灌氏富庶,身上衣物,少有絲麻,多為獸皮枯草,有些人臉上亦有菜色,似乎還在捱餓一般。
“怎麼,魚鳧氏之民都吃不飽嗎?”
姬考還站在巨鱉身上,把目一掃,見到這些人面色,頓時心中驚疑,便暗中向麻魚真人問道。
“這倒不是,餘糧足夠一兩年時間,但是擔心先生不來,是以這段時間,很多部民都省著吃食,以備不測。”
聽到麻魚真人的傳音,姬考頓時心中有數了。在這魚鳧氏之中,改換夏制,授予耕種,應該問題不大。
魚鳧氏越是艱難,於他而言,則更好彰顯諸夏之制的優勢。前後對比,人心自然會隨他而動。
他走下巨鱉,朝著眾人拱手一禮,便迎上前去。
“孩兒見過相父。”
那幾月之前,認他為父親的杜宇,見他過來,馬上向他行禮。
姬考見到杜宇,點了點頭,又朝著他身後兩位真人行了一禮,目光微變:“你父親呢?”
“我父親,他,他已經去世了。”
聽到杜宇之言,姬考頓時沉默了,許久之後才嘆息一聲,魚鳧氏之君,終究還是沒有熬住。
上次見面之時,他觀魚鳧君身體,便知受創極重。
他雖然與魚鳧君不過匆匆一晤,但是那位魚鳧君的氣度,至今記憶猶新。
拖著傷病之軀,在瀆沫之交,等候他大半夜,就是為了給自己的部民找一條活路。
“逝者已矣,來日之時,自有你為你君父報仇之時。”
姬考摸著杜宇的腦袋,對他柔聲勸慰道。
杜宇稚嫩的臉上,看了一眼北方柏灌氏部族之地,然後衝著姬考深深點頭。
“君相,先君遺命,請你來為新君授冠。”
耳朵極大的順風耳高覺真人,忽然取出一尊魚頭之冠,捧在前面,對姬考說道。
這魚頭冠雖然不是什麼寶貝,但是乃是自魚鳧氏初代之君手中,一直傳下來的東西,可以說是魚鳧氏君位象徵。
如今在這沫水之旁,魚鳧氏之中,但凡有些身份地位的部族之首、最為強悍的戰士、甚至有幾位踏上修行之路的煉氣士,都聚集在此。
魚鳧氏為蜀地之中,僅次於柏灌氏的部族,所有族民,自然不可能居於一處,而是分數十個小部族而居。
已故的魚鳧君讓姬考當著眾人之面,給新君杜宇授冠,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在他臨去之前,當然也已經向所有人說過姬考的存在,以及杜宇認姬考為父,請姬考傳耕種掌相位之事。
甚至在昨日夜間姬考大戰冉旭之時,金烏與洛神,這帝子帝女大戰,麻魚真人與高覺真人遠遠觀戰後,都震驚於姬考的身後勢力,趁夜將所有人招來,一起到沫水之畔,迎接姬考到來。
姬考聽到現在就要授冠,微微擺手:“不急,先君葬在何處,我等先祭拜先君,再給新君授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