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說的話,讓姬考咋舌不已,祭祀天地認父,這可真是大決心了。
要是名分定下,便是姬考未來罷黜他兒子的君位,都是名正言順的事情,誰也沒法阻止。
往昔之時,成湯便命其子認伊尹為父,其孫認伊尹為祖,是以伊尹放太甲,無一人說不對;
未來之時,自己父親姬昌,命弟弟姬發認姜子牙為父,稱相父,凡姜子牙之言,莫敢不從。
“魚鳧君可是認真的?”
姬考深深看了一眼這位重傷垂危的魚鳧氏之主。
“這種事情哪敢戲言?麻魚真人乃是我祖輩,他也認可了此事。”
姬考說道:“你們再考慮數月吧,未來我入魚鳧氏之時,要是還有此意,那我便認此子為子。對了,此子何名?”
“先生與我,俱是他父,血脈由我而生,那名號便由先生來取。往昔之名,就此作廢。”
“如此也好。”姬考微微頷首,看著這大概十歲左右的幼童,心中一動:“上下四維,謂之宇也,你本姓杜,那就名杜宇吧。”
“杜宇,好名字,謝過先生了。”
見到姬考取了名字,杜伯頓時大喜,這說明姬考已經是同意了。
杜宇本就是聰慧之人,連忙向著姬考叩首行禮:“孩兒杜宇,謝過父親贈名。”
“是否父子,來日再定。”
姬考悠悠一笑:“兩位真人,魚鳧君,如今天色將明,姬考告辭了。”
拜別之後,姬考便踏上巨鱉之背,沿江逆流而上,繼續回去做他的農活了。
“黑小子,不,姬考,沒想到你竟然就當父親了。能不能告訴我,你今年多大嗎?”
姬考聞言,頓時一愕,忽然想到,自己比杜宇,似乎還真大不了幾歲。
以前在周原之時,曾經腹誹自己父親,也就比自己大十三歲。現在的他,似乎更離譜一些了。
······
姬考走後,兩水之交,杜伯看著他離去背影,擔憂說道:“兩位真人,你們說姬考會不會如約而至魚鳧氏?”
順風耳高覺真人說道:“應該會的,以我偶爾聽他之言,是一位赤誠之人。”
說起這話的時候,高覺真人自己都沒有底氣,蜀地之中,姬考哪裡說過多少話啊。
這幾年來,差不多都是默默修行,即便有話,也多是交代那些隨他一起耕種之人,根本看不出此人到底是什麼性子。
“放心吧,修行異象浩瀚數百里,甚至連容成公都被驚動了,不會是言而無信之人。”
麻魚真人也沒有底,只能相信他師尊麻姑曾經說過的話,修行之人,修行即是為人。若是為人不真,何談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