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泰伯點頭,看向了眼前的五色祭臺,從地上抓了一把土,放在它上面。
然後,目光悠悠,看向東方:“我和仲雍已經決定了,除下被大宗伯收為門人的休名,凡是我們的後裔,都隨著我們東去。”
“什麼?”姬季歷神色大變,拉著姬泰伯的衣袖說道:“兄長,你是我周原未來邦國之主,便是要去往東夷之地,也是我這做弟弟的前去。兄長千萬不要說這話,否則你讓我有什麼面目,來見宗廟之中的先祖啊。”
姬泰伯笑了笑:“季弟你莫要這樣說,父親在時,便說過昌兒當為興我周室之人,邦國之主,傳給你之後,然後再傳給他,無論是從宗法上來說,還是對整個邦國,都是最好的選擇。”
“不錯,大哥說得對。你和昌兒,一個果敢勇猛,一個仁德聰慧,姬周邦國交給你們,先祖滿意,我們也放心。”
一旁的姬仲雍,也附和說道,姬泰伯已經找他商量過了,他們也願意接受姬亶生前的安排。
“兩位兄長不要說這種話,邦國之主,只能是大哥。至於我和昌兒,甚至我們的子子孫孫,都會竭盡所能,幫助大哥與他的後輩,興盛邦國,完成父親生前遺願的。”
見到他們吵鬧不休,仇生大袖一揮,將他們掃出了這個供奉五色社稷臺的廳堂。
“你們出去慢慢吵,別影響我傳法。”
三位姬氏長輩,心中抑鬱,卻不敢對仇生說什麼。不管怎樣,仇生既是姬氏的恩人,又是他們的長輩。
於是,他們來到了宗廟正殿,姬氏先祖的靈位之前,重新開始了爭辯。
總之,他們的主題只有一個,邦國之主,不該輪到自己當。
另外一邊,仇生依然聽到了絡繹不絕的吵鬧之聲,他稱許一笑,對姬昌與姬考兩人說道:“此乃是你姬氏祖德家風,未來之世,不可或忘。”
姬昌點頭,看著一旁的姬考,然後說道:“考兒記住,長輩之德如風,我們後輩如草,風吹則草偃,向德而已。”
姬考同樣點頭,相比起殷商,因為一個帝位,而導致天下不安數百年。未來不說,此時的姬周,確實可以說是至德之邦了。
“好了,你們都屏氣凝神,我將我們這一脈的入境之法,傳給你們。”
姬考剛剛按照仇生之言照做,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見仇生並指如劍,朝著他的額頭點來。
一瞬間,姬考只感覺心神一震,腦海之中直如天崩地裂了一般,無暇多想,只是想要呼喊疼痛,卻又說不出口。
周邊一切,似乎定住了一般,姬考感覺心神之中,忽然多了很多東西。
如何定坐,如何呼吸,甚至如何貼近天地自然,如何觀看世間萬物,全都在其中。
“夫昭昭生於冥冥,有倫生於無形,精神生於天地,形本生於精,而萬物以形相生。其來無跡,其往無崖,無門無房,四達之皇皇也。邀於此者,四肢強,思慮恂達,耳目聰明。其用心不勞,其應物無方,天不得不高,地不得不廣,日月不得不行,而後乃入境天地之中。”
“仰以觀天,俯以察地,天地之數,盡在人心。抱元守一,以觀天地,天地入心,自然入境。”
“外觀乎宇宙,內知乎太初。心過乎崑崙,神遊乎太虛。是以知天地之大,修行之境始入焉。”